51第七件小事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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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正声没什么别的爱好,就爱侍弄个花花草草。看到晁雨,冲她笑:“还记得不?”
“啥?”
“你出生的那天,这棵桂花树开得正好,我想这兆头好啊,祖宗显灵,就想给你取名叫晁桂花。”
晁雨:……
“后来你妈抵死不从,说如果给你上户口的时候写这名字,她就跟我离婚。后来你四岁的时候,我把这事讲给你听,想说要是你喜欢晁桂花这个名字,我就带你去把户口本上的名字改了,结果你嗷一嗓子就哭了,那时候毛奶奶还养鸡呢,震得她院里的鸡都跟你一起叫起来。”
晁雨:……
她在心里默默地说:妈妈,谢谢你。
晁正声回房睡去了,晁雨一个人在天井里吹了会儿风,转身上楼。
许辰懿有气无力地打来视频:“你能想象我今晚还被抓回公司加了个班么,本想着明天周末还能休整下,得,已经跟客户约满了。你看看姐们儿是不是比在洵州时老了五岁。”
说着打了个呵欠:“来,讲讲你在洵州的悠闲生活,再刺激刺激我,以毒攻毒。”
晁雨:“别提了。”
她就把晁正声想给她取名叫“晁桂花”的事讲了。
许辰懿笑得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床上。
晁雨指尖摩挲着棉质的床单,告诉许辰懿:“明天,我和辜屿弟弟说好了去曲塘水镇。”
许辰懿:“为什么?”
为什么?
晁雨自己心里琢磨了下。
大概,大概正如葛洁所说,她是个不擅告别的人。而在这个盛夏的尾巴上,她面临的告别太多了,从马超开始,到许辰懿,再到接下来的辜屿和晁二柱。
这里面的其他人,大多还有再见的机会。
晁雨心里清楚,唯独辜屿,怕是再也没有了。
晁雨驴头不对马嘴地回答许辰懿:“因为曲塘水镇在洵州之外。”
她一路逃,从北京逃回洵州。
又想从洵州逃往曲塘水镇。
她无法面对告别,就想带着辜屿逃往真实生活以外,去一个比洵州更小桥流水、更避世的地方,躲上那么一两天也好。
是不是这样,就不用再去想两天后的告别。
她这么莫名其妙的回答,许辰懿居然好像听懂了。
没再问她为什么,只说:“那姐们儿好好再教你两招。水镇是个好地方啊,毕竟我和你弟在那儿的时候,那叫一干柴烈火,风生水起……”
“打住,你赶紧打住!”晁雨赶紧叫停。
她实在不愿意想象她弟的成年人生活,连有一丝联想都不行。
许辰懿意犹未尽地咂了下嘴:“我真得好好教你两招,真的,中国女人不骗中国女人。”
打了半小时视频,晁雨本以为许辰懿会问起晁二柱。比如她走后,晁二柱怎么样了之类的。
但没有。
一句都没有。
第二天,晁雨跟葛洁说她要去水镇。
葛洁挺支持:“好的呀。辰辰走了你不开心哦?去散散心蛮好的。要你弟跟你一起去伐?”
晁雨嫌弃:“不要。”
“那你就一个人去哦?”
“嗯。”晁雨心虚了下。
葛洁出摊去了,晁雨背着包出门。
没瞧见辜屿,门口停着一辆雪弗兰。
看她出来,车窗降下来,驾驶座上坐着辜屿。
晁雨把包放到后座,自己坐进副驾:“你会开车?”
辜屿瘦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嗯。”
他望着江南浓金的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风拂树冠一摇,那反光就跟着一闪。
原来晁雨以为他不会开车。
他忽然想起从济南回来的那夜,开了整夜的高速。
黑暗中蜿蜒的公路好似没有尽头,偶尔旁边有车经过,远光灯打过来,也是浓金的光线一闪。
晁雨边系安全带边问:“怎么不开我家那辆五菱宏光?”
辜屿:“那车能上高速么?”
晁雨一咧嘴:“我开玩笑的。”
第一次跟辜屿一起出行,找些有的没的来说,以免显得尴尬。
开到曲塘水镇,辜屿去停车。晁雨之前以自己的名义订了两间民宿,想了想,又改成一间。
她去前台登记,老板娘没说什么,嗑着瓜子打着呵欠,扫了两人的身份证就算完事。
水镇没什么好的酒店,和洵州一样,旅游业并不发达,来的大多都是些附近的人。
民宿固然也谈不上高端,小小一间房,两张单人床,乳白色木家具,很有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格调。窗口临溪,偶尔有艄公摇着乌篷船经过,在窄窄的溪道里漾起一阵涟漪。
阳光很烈,是让人微微有些眯眼的程度。
晁雨站在窗边往外看,辜屿走进卫生间去洗手。
他走出来的时候,晁雨看一眼他的手。男生洗完手好像都不会擦得很干,修长的手指上沾着微微的水汽。
“你是明天回北京么?”
晁雨这句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愣了下。
明明逃到曲塘水镇来,就是为了不去想这场两人心知肚明的告别不是么。
辜屿的步子顿了下。
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走过来:“嗯,明天晚上从洵州出发去机场。”
晁雨跟着笑了笑。
其实她很想抬手摸摸自己嘴角,确认下自己是否笑得足够轻盈、足够像辜屿那么云淡风轻。
辜屿站到晁雨旁边,跟晁雨一同隔窗往外看:“现在去哪?”
临近中午了,他们是该出去走走,找个溪边的中餐馆坐下来吃顿饭。
但具体去哪里,晁雨却:“不知道。”
过去八年,她连回洵州的时间都屈指可数,更别提来曲塘。
她又补一句:“随便走走看?”
辜屿:“嗯。”
话是这样说着,两人却谁都没动。
也不知站了多久,晁雨觉得眼都被阳光晃得有些花了。她小小地屏一口气,跟辜屿说:“走吧。”
终于往门口走去。
辜屿跟在她身后。
当她准备开门时,辜屿却伸手越过她的肩,先她一步搭在门把手上。
顺着晁雨刚刚拉开的一道窄缝,反作用力地那么一推,挂着艾草环的木门吱悠一声,关上了。
辜屿返回房内去拉上窗帘,接下来的事便顺理成章。
谁先去洗的澡,忘记了。
怎么给床套上的一次性床品,也忘记了。
晁雨只记得她跨坐在辜屿腰际,辜屿扶着她的两只膝盖,任她把控节奏,任她予取予求。
她哑声跟辜屿说:“叫姐姐……”
她还掌握着这段关系的主动权么?
尽管辜屿说是他放的手。但晁雨心里清楚,是她。是她的怯懦、犹豫,她明明发现了辜屿给她留下的那些入口,可以往辜屿世界的更深处走,她只是假装视而不见。
像一切虚伪圆滑的成年人一样,她只是擅于假装。
晁雨这样想着,对自己不满似的,对辜屿更过分地索要着,也说不上是想让自己更快乐、还是想让自己受折磨。
辜屿显然发现了。
他欺身起来抱住晁雨,不听她的话叫她“姐姐”,而叫她:“晁雨。”
而那样的语调近乎温柔。
晁雨有那么个瞬间泪盈于睫。
辜屿怀抱着晁雨,一手抵着她纤腰,另一手瘦长的手指压在她背后,像把晁雨整个人往他怀里摁。他在往最深处探索,可他动作偏偏比晁雨自己温柔得多。
晁雨面上泛起绯色,眼底泪光未褪,这时又涌出新的生理性眼泪,连带着鼻头发红,连声音也是闷闷的。她不想让辜屿发现,把额抵在辜屿肩上。
辜屿要了多少次呢。直到她说:“不要了……”
辜屿仍没有停下来。
好像又回到了她去找辜屿的那晚。能说的话都说尽了,除了身体的纠缠,他们再没亲近彼此的方法了。
她软成了烂泥般,浑身都脱了力。辜屿不停,她最后一下发狠咬在辜屿的肩头,手指习惯性又去摸索辜屿耳后。
辜屿终于泄了力,停下来。
她靠在辜屿肩头平复呼吸,嘴还半咬着辜屿的肩。
那也是一道伤口。晁雨也说不上自己心里,为什么想给辜屿制造更多伤口。
就好像,辜屿平时把冷淡的面具戴得太好了。晁雨希望他有更多的伤口,像耳后那道近似过敏的痕一样,让更多真实的情绪泄露出来。
可即便他泄露了真实的情绪又如何呢。
晁雨还是接不住。
晁雨终于默默从辜屿的肩头离开,进洗手间清理了一番,和辜屿背对背默默穿好了衣服。
她调出轻松语气:“出去吧,我饿了。”
明明该是吃午饭的。
此时夕阳西斜,都该吃晚饭了。
天边粉紫的夕阳退得只剩个尾巴,两人沿着溪边走,每家饭店都没什么人,老板靠在溪边乘凉,恹恹的样子。
就随便挑了离溪最近的一家。
就算菜不行,至少景色还可以。
一方乌瓦搭出类似凉亭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