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六件小事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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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点进短信栏。联系人一栏显示的名字是:[毛慕清]。
最后发来的信息显示:
[你根本没有感情,根本就是个怪物。]
[你会搞砸一切,你会伤害所有身边的人。]
[别再回来了。]
身后脚步声响起,辜屿收起手机,往后看去。
晁雨站在那里。
她穿一件浅芦灰长裙,外罩一件宽大的白衬衫。正是天色渐变、蔷薇花开的时分,她站在那里,好像夜色是从她裙摆上一点一点退开去的。
辜屿走过去。
“你吃早饭了么?”晁雨问。
辜屿微怔了下:“你饿了?”
“啊那倒也不是。”晁雨连连摆手。
一阵短暂地沉默。
先开口的是晁雨:“你不是要当面说么?”
“嗯。”
“那,”晁雨的双手背在身后,帆布鞋的鞋尖在青石板路上轻踢了下。
又觉得这姿势显得自己有点紧张,手松开来,垂在身侧。
她抬起头看着辜屿的眼睛问:“你是喜欢我么?”
她的眼睛有时像清溪,有时像小鹿。
她的五官里长得最好的就是那一双眼,澄净柔和到让人有点不忍心的程度。
辜屿的唇翕动了下。
他的唇薄,缓缓动那一下,其实很不明显。
但晁雨说:“你别急着说。”
辜屿看着她。
晁雨抬手,又不知道自己抬起手来干嘛,略有些尴尬地理了理衣领,又垂落回去。
“如果你要说喜欢我,请你要是真的、真的很喜欢我。”
辜屿的心说不上被什么戳了下。
那是一种异常柔软的、也异常酸胀的感觉。
很多记者在对弈的时候抓拍他神情,无论领先或是落后,他的表情永远没有波澜。
他指间所衔的黑子是一柄利剑,他的眼神也是一柄利剑。
有人说他没有心,所以感知不到任何情绪。有记者在跟拍纪录片时,拿心率监测器来测过他的心率。
搞笑的是,测出来的心率真的很低。
晁雨看着他的眼睛问:“你会认真的、不搞砸的喜欢一个人么?”
说完这句话以后,晁雨用力蜷住垂在身边的手,又放开,指尖是一种酸涩的感觉。
有一句歌词里唱:“这是我一生最勇敢的瞬间。”
晁雨不知道这是不是她一生中最勇敢的瞬间。
她一生中最勇敢的瞬间,也许是小学三年级晁正声和葛洁不在家,她冲进晁二柱房里挑走了一条蛇。
也许是初中一年级她站在全校的演讲台上,而她本性上是个内向的人。
也许是现在。
这就是她勇敢的极限了。她不浪漫,她很现实,如果她要敞开心扉去接纳一段感情,她希望它有结果。
而不是像上一段一样,搞砸得一塌糊涂,甚至沦为一个笑话。
辜屿在浅浅地深呼吸。
他是一个很少有情绪波动的人,所以这种用呼吸调节自己情绪的方式,于他显得很陌生。
晁雨补了句:“想好了再说。”
她在掐自己的指尖。动作幅度很小,可她的手指很白,指甲一点点掐住,先是指甲盖和指腹泛起白,很快又涌起更深重的红。
辜屿垂眸,看着她的指尖。
然后说:“我不知道。”
说这四个字的感觉也很陌生,不太流畅般刮过自己的舌尖。
“哦。”晁雨说:“哈哈哈。”
她又抬起手来理了理自己的衣领,问辜屿:“吃面么?”
辜屿微蹙了下眉。
他好像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脑子里是连夜开过的那些高速路,灰色的,没有尽头的。
晁雨已往前走去。
辜屿多站了半秒,跟在她身后。
木安街还在沉睡,可随着他们往前走,天光一点点透亮起来。走到录像厅所在的那条街上,周遭也一点点热闹起来。
晁雨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很少,因为葛洁的手艺够好。
葛洁总说:“在外面吃干嘛?又费钱又不卫生。”
可在外有在外的好处。
还是上次那家面馆,晁雨带许辰懿来过的那家。一大早这里坐满了老人,一人一碗肉丝浇头面,配一小盏黄酒,还有那一小碟金灿灿的酥香豆是少不了的。
时而用筷子拈着往嘴里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