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全自动口口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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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大半夜在这放往生咒?”“真他妈晦气!”
“哎……我听说。”有人结结巴巴道,“这栋楼闹鬼来着。”
仿佛为了佐证“闹鬼”似的,往生咒愈发震耳欲聋。
那群人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们丢下一个半空的外卖盒,留下浑身脏污满是不解的季留云离开。
“像你这样的傻子,就该吃这样的东西。”
这个陌生的世界第一次教会了季留云:要吃饭就要先挨打。
可是他捧着那个装有剩饭的盒子,只觉得怎么都吃不进去。
于是季留云把盒子丢到一边,起身走向外头,心里空落落的。
楼上那道光很明亮,一直照到很远很远。
他走走停停,中途试着闭上眼回想自己究竟要去哪里,可回忆里空白一片。
接着他听到了有人在哭。
然后他遇到了顾千。
顾千离不开季留云。
顾千不打季留云。
顾千给季留云食物。
顾千很好。
那么,季留云也要对顾千好。
*
顾千关上了卧室门,刻意挺直的背脊才垮下去几分。
他不喜欢生命中有任何不可控制的因素。
他习惯了一切按部就班。
他也习惯了自己做一个冷漠的人。
这些是血淋淋的教训。
很多年前,顾千还小,不知道救一只狐狸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
顾家规矩森严,对后辈教导十分严厉,族中尤其以行阴人这个身份为傲,孩子们到年纪后就会同步开始行阴人的相关教育,考核也是挑各类阴宅让他们进去自由发挥。
顾千就是在自己第一场考试遇到那只受伤的狐狸,它断了一腿,奄奄一息。
即便顾千悄悄把它带回家养伤,也没能救回那只狐狸。
未料狐狸身死之后,把妖力附着在了顾千身上。
人身妖命,对顾家这样体面有威望的大家族来说,这样的存在是为不祥。
族里讳莫如深,决定清楚孽障。
抛弃一个人可以出于任何理由,也可以没有任何理由。
最开始动手的,是血亲,是生养之人。
父母说要和小顾千玩新奇的游戏,几次痛下杀手,都被妖力挡了回去。
孩子们对于父母的信任总是接近于无限,他们稚嫩的思维模式,总结不出爸爸妈妈会杀了自己这种可能。
顾千不明白为什么父母和自己玩游戏,要动刀拿符,直到眼睁睁看着妈妈把匕首捅进自己肚子里。
他才意识到:父母好像是在杀自己?
妖力救了他。
到了最后,为保顾家清名,全族人都在追杀他,不惜动用一切终极手段。
狐狸妖力抵挡不住,两两相争,干戈大动,甚至还为此惊动了阴间鬼安。
那天秋夕,团圆佳节,明月照世,照得一个六岁的孩子无所遁形。
疯狂的追杀里。
是爷爷挡住了致命一击,拼死护着顾千逃了出来。
顾千在外面躲了很久很久,全族人不知去了哪里,只有爷爷的染血衣袍,仍然堵在门口。
衣袍旁,留下一截骨头,看形状那是指骨。
顾千把那截指骨戴在脖子上,一戴就是十五年。
幼年一场暴雨,数天灰尘,铺天盖地遮住了他的一生。
越是这样,顾千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
不然对不起爷爷以命相护。
更对不起自己。
顾千没多少可以带走的。
除了衣服和书,还有一张照片。
阳光照不亮那张被反复揉皱又展开的全家福,照片里,一家三口面容模糊。
顾千看过一百遍,揉皱一百遍,然后又因为不甘和恨意,第一百零一遍把它捡回来摊开。
小孩子爱与恨浓度都很高,化成这张旧照片上的纵横皱褶,恰似心头累累伤痕。
小孩子却不太能理解爱和恨,只敢把不堪往事锁在梦里,偶尔想起,心里撑皮涨骨的疼。
直到现在,顾千懂了些事。
更加认定自己这条命是一部没有营养,毫无赏析价值的电影,一千个人参与出演,就会有一千个名字出现在片尾字幕之中。
那个大些加粗的“THEEND”,是他自己一个人沉闷孤寂的结局。
也正是因为有前痛在先,所以什么辱骂、破产甚至流落街头朝不保夕。
这些痛苦,根本比不上亲妈捅自己那一刀的万分之一。
顾千攥着那张照片,坐在一地杂物中间,逐渐沉浸于情绪。
但破产毕竟算不得小事一件,他通融自己有这么片刻时间,可以悄悄难过一下。
因为太过沉浸,以至于门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一条缝他都不知道。
金色脑袋先探了进来,一双眼四处张望,接着从门缝里滑溜地钻了进去。
他略显局促地晃着手里两件衣服,期待地问:“你觉得我穿哪件好看?”
季留云发现顾千不开心,他想,既然顾千说他穿得破烂很招人烦,那么他就穿的好看一点,说不定顾千就开心起来了呢?
顾千下意识地藏起了那张照片:“自己选,别什么都来问我。”
可季留云坚持说:“我要穿你喜欢的。”
顾千低着脸,隐藏自己发红的眼眶,有些烦金毛这样没眼力劲:“我喜欢什么重要吗?”
季留云毫不保留地说:“很重要。”
顾千:?
从早上到现在,顾千都不记得自己凶了这金毛多少次。
可他总是这样,哪怕顾千一再对他冷脸相待,这金毛每次都如此真诚又珍重地对待每一次回答。
这感觉就像……
被珍视。
这几个字浮现在脑海里时,仿佛有什么东西同时在心脏里炸开。
顾千不喜欢这样不该出现的情绪。
更何况这样的情绪居然来自一个只认识了一天的死鬼。
顾千为这样的情绪而恼怒。
他可以接受朋友送出的关心和呵护,但这样的身份一定要建立在六年以上。
比如陈巳。
经验告诉顾千:六年是个很危险的时间线,没超过这个时限,连父母都不能信,何况陌生人。
顾千对于这条线的要求很严格。
他不允许这个金毛这么不知死活地带着莫名热情烧掉这条防线。
渴望被爱,渴望被需要,这些是懦弱的表现。
他不能懦弱。
也不能纵容这金毛这么放肆。
哪怕顾千在外面笑脸嬉骂,鲜活不已。
但恶劣,不近人情,冰冷。
这些才是他应该有的样子。
“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季留云一听顾千愿意回应自己,立马点头如捣蒜。
“真的?”
“真的!”
“你对我百依百顺?我让你做什么你都做?”
“嗯嗯!都做!”
“好。”顾千靠着床边,冷着脸说,“那我要是喜欢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