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荒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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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年都说不上一句话，这回却不见走。

    韦夫人唯恐旁人看了婆媳间的笑话，只得不情不愿伸手接过。

    怎知那茶盏盏身有些烫，韦夫人眉头微蹙间，便冷下脸将茶丢回了盈时手中茶托上。

    寂静内室中忽地传出一声瓷器相撞的脆响，一时间茶碗半翻，滚烫茶水迸溅而出。

    盈时袖口一缩，雾眉轻锁。

    若非梁昀还杵在这儿，韦夫人只怕是要开口阴阳怪气的骂了。

    韦夫人深吸了几口气，眼角冷冷刮着她：“叫你沏个茶，沏的这般烫。”

    盈时连忙道：“我重新去沏一杯.......”

    “罢了罢了，我可不敢使唤你了。且回去抄你的经吧。”

    盈时将手垂回衣袖里，欠身行礼离去。

    她的身影犹如天边的云霞，熠熠霞光照在她的堆叠的云袖上，瞧见一圈濡湿的深色水纹。

    梁昀指节忽地攥紧。

    攥的发白。

    ......

    迎着暮色赤橙的光线，盈时支开满脸不情愿的香姚，独自来到梁府佛堂。

    位于前院的梁府佛堂修建的十分壮阔古朴，一人合抱粗的金丝楠木为梁，高足数丈。

    堂中香炉高耸，一天十二时辰香烟缭绕。

    檀香木的香气与香烟交织的味道，倒是颇为好闻，仿佛真有奇效能洗净尘世烦恼。

    盈时嗅着令人沉静的檀香，慢慢跪坐了下来，摆好笔墨纸砚。

    她起身去摆开自己昨夜誊抄了一半的往生经。

    韦夫人要她为梁冀抄的，好叫她儿子早日去投个好胎……

    盈时这般一抄也不知抄了有多久。外头阳光一点点褪去，她身侧的烛火都显得有些暗了。

    她适才歇下笔，揉了揉酸胀的眼眶，听着佛堂外的点点虫鸣竟是困顿起来。

    盈时趴在桌案边，枕着自己的手臂微微闭上眼打算小憩片刻。

    怎料不过片刻，她便听到身后脚步声簌簌传来。

    黑夜中，声音都无形间扩大。

    盈时半阖的眼猛然睁开，回眸看去，看到一个瘦高的人影立在大开的佛堂门前。

    那人自幽深的廊外一步步迈入，昏黄的灯火映的他眼眸如雾海沉沉。

    她表情惊讶的直起了身子，睡眼惺忪：“兄长怎么来了？”

    梁昀的眸光落去她手上。

    她誊抄佛经时，怕袖上沾染上了墨水，将云袖都卷去手肘处。整只手臂都露在外边，纤细，白腻。

    只是那手背上有一团殷红的烫痕破坏了这份美丽。

    她生的娇嫩，任何稍重一点的痕迹落在上面，都会醒目无比，更何况是那盏滚烫的茶水。

    他眉心蹙起，盈时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倏然间一怔，连忙便要将手重新缩回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