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月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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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杂着几丝嘲弄的笑意，“前几日我还听说，宫里头那位已经半年没出过门了，跟打入冷宫无异呢，不定哪一日便落得个连累母家的下场......咱们还得少与她来往才是啊。”

    姚素然在微风中轻轻闭上双眼，半晌，方轻声道：

    “你可知道，我弟弟如今已经是半个废人了么？”

    林栩想起姚?那张分外白净的脸，从前总是写满了倨傲。以及那日及笄时姚?对自己的轻薄行径，分明只差了分毫，她便险些清白尽毁了。明明是数月前发生的事，再想起时，怎么却觉得百感交集，恍如隔世呢？

    “他从前一心痴慕于你，倒像是魔怔了一般，谁劝都听不进去，才酿下那般祸事。自那事之后，父亲和爷爷怒不可遏，先是打断了他半条腿，又罚他整日抄写佛经闭门思过，可他却始终像是有心魔一般，成日里喊着府里闹鬼，搅得所有人不得安生。”

    见林栩始终缄默未语，姚素然轻叹一口气，“其实你知道么？我自第一眼见到你，不知为何便很讨厌你。”

    “??讨厌你总是一副隐忍的模样，假意和我做姐妹，却眼睛里总是藏着灼灼野心。你明明家世一般，更毫无学识，相貌自我看来也并非顶尖的出众，可偏偏是你，自一出现，便将所有人的目光和在意都吸引走了。

    ......先是我弟，再是三皇子，还有那个我很讨厌的周惟?......他欠我姐姐一条命，为了你，却连恩情都不顾了，几次三番想和你说话吸引你的注意。更是因为你，我失去了从前所有的一切，成了如今众人厌弃之人。倘若能重来一次，在我最初遇见你之时，我定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你。”

    林栩看着姚素然那张灿若桃夭的脸庞，不过数月未见，她便似老了几岁，春风拂动之下，她静静地看着那双灵动的杏眼弯成一条凄婉的缝，眼尾处缓缓漫出一滴泪，随着柳叶婆娑飞到了空中。霎那间，姚素然的脸庞仿佛与她记忆深处的模样逐渐重叠，融为一处。

    良久，姚素然的嘴角浮起一抹凄然却满是倔强的笑意。

    “你我自相识便斗了几次，我承认，从前是我看轻了你。如今你嫁给了如意郎君，心中得意，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自会在一旁筹谋我自己的锦绣前程......林栩，待到他日我重新站到高处之时，你可否与我再好好的来一局？”

    迎春花尽，芳菲漫飞的深处，林栩在新柳柔嫩的新芽及扑面的月桂香气间，轻轻颔首。

    “那便一言为定。”

    .

    到底心中忧思而一宿都未曾安眠，待到翌日清晨，林栩便摸黑披上外袍，从书房的架子上翻出几本大昱刑法典册来看。窦言洵换上官袍，先行去了衙门，答应只要有任何消息或梁徵元醒转便遣人回来接她。

    临走前，窦言洵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语气难得柔和，“不必担心，我在。”

    晨光熹微间，只觉得平素里那张娇俏的脸愈发出尘，巴掌大的脸庞上唯有两双眼睛黝黑发亮，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