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除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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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鸦雀无声,鼻息之间漫着腥秽之气,刘德光却已顾不上害怕,眼疾手快地绕过邪祟,跑过来躲到了裴行俭身后,心想这小道士可算肯露面了。
裴行俭也未料到,今晚如此大费周章设下法阵,等来的却是这么一只毫无威胁的小鬼,心情颇有些郁闷,脸色多少有些一言难尽。
罢了。
就当成全这孩子一个心愿吧。
虽然,这小鬼甚至不是一个成形的孩子。
他睨了眼杵在身后的刘德光,忽地笑了一声,一把将人从身后扯了过来。
“刘大人,要想彻底斩断这小鬼的怨念,还得您相助,有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孩子的心结在您。”
刘德光心里骇异万分,面色煞白,哆嗦道:“我?小道士要要要…要我做什么?”
“那得你来问她,看她想要什么,你就给什么”,裴行俭淡淡道,目光轻轻扫了小鬼两眼,“她有怨念并无邪念,怨不化则纠葛源源不断,只有她心愿一了,我才能帮你彻底收服度化,你再将院外的布偶好生安葬,从此便可一夜好梦。”
语毕,裴行俭也不去管他,只随意找了张椅子便坐下,搁下莫邪剑,一手搭膝,另一条胳膊放在旁边的案上,撑着脑袋,闭目养起神来。
刘德光愣在原地!满脸不可置信。
见小道士真就撒手不管,无可奈何之下,他咳了一声,只得壮着胆子颤声问道:“孩…孩子,你……你想要什么?你你你告诉我,我立马着…着人去办。”
小女孩一愣,眼前的男人第一次给了她回应,她“咯咯咯”的低低笑起来,笑的刘德光心口砰砰直跳,魂散胆破。但很快,她又换了一副模样,沙哑地泣出声,“爹爹,我的油纸伞弄破了。”
刘德光牙齿上下打颤,闻言忙应道:“好,我我…我回头给你拿一把新的,可好?”
“爹爹为何不要我?”
“我……”,刘德光一时哽住,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眼前这只厉鬼,忽地脑中白光一闪,“哐当”一声,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裴行俭眉骨一挑,淡淡掀开眼,垂眸扫了一眼地上的人,随后又阖上。
“爹…爹爹错了,爹爹……爹爹要是知道你是个如此可可…可爱的女娃娃,爹爹定…定舍不得不要你,你原谅爹爹可可…可好?我回头给你立个碑,往后每年都给你烧好吃的,烧漂亮的衣裳,你喜欢油纸伞,我我…我也给你寄,可好?”
裴行俭额角实在忍不住又微微一跳,心道,果然是商人,油嘴滑舌,虚伪狡猾。
却聪明。
果然,小女孩依言怔了怔,似是不知该如何决断才好,呆滞了片刻,才终于将手中的破伞扔落在地上。
裴行俭这才起身,双手结印,掷出张符咒,口中念念有词。顿时,屋内光芒大作,一股强大的力量直逼小鬼而去,很快那身形便渐渐消散在这阴寒的夜里。
院外的布偶应声倒地,须臾之间白线自行断裂,红布上的字迹忽地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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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不冷,化雪冷。
翌日一早,裴行俭三人离开了刘府,牵着马走在官街大道上。街道两侧,积雪化成的水洼里,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诶,没想到啊,昨晚还以为会很凶险呢!等妖一炷香,收妖才半盏茶,真是令人颇为遗憾呐!”,赵川啧啧两声,说话间哈出一口口白气,他搓搓手感慨道。
吴殷瞥唇,挑着眉,心里白了他一眼。赵川却毫无察觉,继续大言不惭:“本以为封剑之前能遇个绝世大妖或凶狠厉鬼,狠狠地尽兴一回呢,谁能想到就设了个阵度了个小鬼而已,真是太过简单,毫不费神呐。”
“还尽兴,你忘了师叔告诫我们的,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么?5年前恒州遇到幻妖,是谁伤了肺腑卧床半个月才能动弹?又是谁,在面对肃州鬼船之事时,中了那妖邪的圈套,失了魂差点丢了命?啊,对了,剑南道无头尸身案中,又是谁大言不惭最后折断了手臂?我想想,还有什么来着……”,吴殷正色道,直说的赵川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虽然昨晚知道是只小弱鬼,吴殷的脸色也是相当难看的。
裴行俭夹在中间静静听着两人斗嘴,却只笑了笑,不予置评。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错了还不成”,赵川认怂求饶,适才的嚣张气势全无,腆着脸絮叨着,“我确实没你谨慎细致,因此吃过不少亏,可这5年历练下来,我也是进步不少了的,如今也很少出岔子,对吧七哥!”
裴行俭依旧懒得搭理他,吴殷虽得意一笑,却也认可道,“嗯,这也不假。”
他们二人跟着裴行俭下山历练至今已有5年,三人独立行动少说也有三年,道行的确精益了不少。
“七哥,这次真的封剑了?”,临近城门,吴殷转过头问道。
七星莫邪剑一封,少说也要两三年才能再开启,可惜了!
“嗯”,裴行俭一手提剑另一只手牵着马,目光沿街扫过,一脸漫不经心道。
“那咱们接下来…真就往那长安去了?”,三人已出城门,赵川眼珠微动,不确定道。
吴殷也朝裴行俭看了过去,在赵川的试探中收起了笑意,心里微叹。
裴行俭踩蹬一跨,干脆利落地坐上马背,并未回答。只转头最后看了一眼市井街巷,仿佛过往那自由散漫、一心修道御妖的江湖生活已经在眼前碎成一片一片。
转眼已是正月,会试逼近,他不能再拖了。
吴殷扭头,只看到他七哥沉沉的侧脸。
赵川也朝他望,却又凑近吴殷,朝那张长得过于清秀英朗的俊脸努了努嘴,低声问道:“七哥在瞧什么呢?”
吴殷只“嘘”了一声,示意他闭嘴。赵川无声的“哦”了一下,不再多言。
须臾片刻,裴行俭像是终于认命般,紧了紧身上的氅衣,嘴角一扬,眼终于动了动,喉结一滚,洒脱道:
“走吧,今后,该是长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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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的冬季总是带着几分湿冷的阴郁,寒风中夹杂着冰冷的雨滴,更是冻的人骨头打颤。
近来,又连着下了好几日的雨,每日晨起,看着被厚厚铅云遮挡地密不透风的天,石文?总免不了要埋怨上几句,她不喜雨天,更不喜冬季,偏扬州的冬季极爱下雨。
这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