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8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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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陆青檐伸出手指,在姜昙唇上蹭到一抹殷红……口脂也很重。

    “阿昙?”

    陆青檐来到她面前,正要唤醒她,突然被什么人撞了一下,身形不稳,只得用轮椅才能稳住。

    回头一看,撞他的是一个小童,手上的银色烟花还在燃放着。

    银色的狐裘衣摆蹭上一块污泥,如同白纸沾上墨点,甩也甩不掉。

    想起姜昙还在,陆青檐不耐烦地说:“滚开。”

    小童吓得愣住。

    手上的烟花握不住,火星掉在陆青檐身上,很快烧出一个焦黑的洞。

    陆青檐的脸顷刻间冷下来。

    小童忽然哭了出来。

    “怎么了?”姜昙醒了。

    陡然看见另一张温和的脸,小童跑了过去:“夫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姜昙看向陆青檐,身后的下人不知何时冒出来,正给他整理衣摆。

    而陆青檐眉间萦绕着阴郁之气,显然是在忍着怒意。

    “下次不要在闹市乱跑。”姜昙摸摸小童的辫子,让他离开。

    陆青檐看着她将人放走,挥退下人过来:“阿昙做了好人,倒是给咱们府里的下人多添了一件缝补的差事。”

    姜昙说:“那小童身上穿着新衣,看着像是今日过生辰。你的衣服我来补,容他高兴过一天生辰。”

    陆青檐想起方才姜昙握着小童的画面,脸上多出一抹笑:“算了,看在你的面上,放了他也罢。”

    只盼望以后,他们也生一个儿子出来,任凭烧狐裘,哪怕烧了房子,他都乐意得很。

    姜昙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面上还有莫名的喜意,不知道在想什么,又自行高兴去了。

    她按下浑身的鸡皮疙瘩:“我听他们说,快到你的生辰了,是哪一日?”

    陆青檐说:“我也不知,许是除夕,许是新年,许是到一月去。总归是那几天,不过她后来疯了,也记不清楚了。”

    就连陆秋松也不知道是哪一日,真奇怪,他不怕自己不是他的子嗣吗?别的就算了,竟然连这个都不记。

    “她”是陆青檐的母亲。

    姜昙问:“可是我听他们说,往年你过生辰的,今年也会过的吧?”

    陆青檐直起身来:

    “因为不知具体是哪一日,所以宋员外索性将整个一月都当做我的生辰庆祝。以前在宋府,总是从腊月开始准备,正月里连同春节、元宵,热热闹闹地操办一个月。”

    只是宋员外死后,没人这么做过。下人们只知道个模糊,所以庆祝得也稀里糊涂。

    姜昙心道,那就是后日了。

    她握紧他的双手:“那今年我为你操办吧,在你最喜欢的酒楼。听说那里还有射箭、对诗、游船之类的比赛,我们可以去看。”

    说完,姜昙仰头:“好不好?”

    自从服了那药,她仿佛忘了吴江发生的所有事,记忆停在与他决裂之前。

    那药可真是个好东西。堪比灵药仙丹,不多不少,刚巧将她留在两人最美好的时候。

    她的眼中有忐忑、紧张,像是怕他不同意,可他怎么会不同意。

    陆青檐蹲下来,看着她的双眼:“你要给我准备什么惊喜?”

    姜昙别扭地转过头:“哪有什么惊喜,到底好是不好?”

    “当然好!好的不能再好。”

    陆青檐恨不得今晚就去那里。

    然而邓显从暗处出现,煞风景地提醒:“长公子,该走了。”

    这一去,陆青檐被尚书留着用过饭,又去了陆国公府。

    忙完后回来,已到了深夜。

    姜昙又睡了。

    最近几日姜昙睡得很早,他们好几日没有同房,然而他实在思念她。明日有更多的事要忙,或许也难见她几面。

    犹豫一番,陆青檐还是决定,进去看一看她再走。

    姜昙睡得深沉。

    陆青檐拨开她睡得凌乱的额发,温然看了半晌,忽然蹙眉:“夫人这几日脸色都这样差?”

    婢女小心说:“许是光线昏暗,夫人不喜欢房里太亮,白日看着气色都好的。”

    陆青檐沉默片刻,伸手去拉床头的密盒,掀开琉璃瓶来看,药丸一颗不多,一颗不少。

    是定量服用的,应当无事。

    这时姜昙忽然翻了个身,伸手遮在脸上:“晃眼……”

    这样看,方才仿佛是错觉。

    陆青檐将密盒放回去,吹熄了一盏灯,姜昙安静下来,似乎又睡过去了。

    他又想起她的腿:“夫人腿伤如何了?”

    婢女说:“看着快好了。”

    那就好。

    临走时,陆青檐细细嘱咐:“夜里注意着动静,隔一刻钟看一眼,守夜的人尤其要盯紧,不能出差错。”

    “是。”

    门外絮絮叨叨的交谈声传来。

    姜昙睁眼,难耐地呼吸。

    每一次动作,双膝都传来难以言喻的痛意,她细细喘息着,用力砸着自己的腿骨。

    她的腿快好了,但不能快点好。

    只有不能行动的时候,陆青檐才能放她出去。一旦她的腿有能行动的迹象,他那隐藏在暗处的怀疑就会滋生壮大起来。

    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门外婢女的动静,确定她没有注意到,再次重重砸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姜昙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

    趁着这股痛意没有过去,一手取出琉璃瓶,将里面的丸药倒入口中。

    这一次,她吃了五颗。

    明日再搓五颗泥丸放进去,最后的关头了,不能让陆青檐起疑。

    第二日醒来,姜昙坐在床上,恍惚了好一阵子,才认出来这是哪里。

    又花了许多时候,她记起昨日要做的事,掀起袖子,上面写着:自行上妆。

    房里时刻备着温水。

    姜昙的腿疼得厉害,从地上爬过去,到轮椅上坐着,到妆台前。

    镜中人脸色白得像鬼一样,唇上没有血色。

    姜昙将唇脂涂得极厚,胭脂扑了三遍,才将脸上的憔悴之意遮挡住。

    门外的婢女听到动静,敲了敲门。

    姜昙将手上的朱砂痕迹擦干净,理了理鬓发:“进来。”

    婢女推门而入,喜滋滋地说:“长公子前些时日命人裁了新衣,今日来给夫人试一试。”

    姜昙看了她半晌,也没认出她的名字。

    不止她,连同她身后的一群婢女,她都记不起来。

    姜昙笑着挑了半晌,最终说:“我要试花团锦簇的那一件。”

    陆青檐忙得团团转。

    辗转于国公府、尚书府,甚至是礼部侍郎府。

    直到除夕夜才有空闲坐下来,和姜昙一起看窗外的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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