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7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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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青檐静静地看着案上的纸张。

    最下面是那位侍郎家小姐的画像,上面是她的生平,包括年岁、八字、父母亲族等各种消息。

    连同这位小姐喜欢投壶、爱吃玫瑰糕都写得清清楚楚。

    中规中矩,无甚出彩之处。

    但若是娶回来,或许是一位贤惠的好主母。

    明日就要去见她,深闺小姐,投之所好,他最擅长做这样的事。然而来回看了三遍,他却连她的名字都未记住。

    姜昙,姜昙……

    陆青檐揉着额头,问门外:“夫人睡了吗?”

    管家立刻着人去看,不多时那人回来报:“夫人洗过澡,已歇下了。”

    那就不去打扰她了。

    想起之前姜昙提起要出门的事,陆青檐隐隐有些不安。一旦她不在自己可以掌控的范围内,他就觉得难以忍受。

    可他为什么要不安呢?

    明明这些时日,姜昙表现得十分乖巧。只要吃着那药,她一辈子都是他掌中的雀鸟,会永远乖巧下去。就算是死,也会十分听话地躺在他打造的棺木里。

    更何况他已试探过多次。

    想了又想,陆青檐压抑住将她锁在府里的冲动,将邓显叫来:“明日她出门,再多派一倍的人手。”

    邓显不动声色地看陆青檐:“若是……夫人提前回府?”

    侍郎家的小姐知书识礼,为表敬意,恐怕不会那么早就离开。

    陆青檐疲倦地闭上眼:“那就多拖一会儿。”

    .

    翌日,姜昙从床上醒来。

    迷迷糊糊睁眼,看到荼蘼花纹的帐顶,猛地惊醒。

    她几乎是从床上跳下来,却被腿上的痛意给扎了一下,扑倒了帐子摔在地上。

    “夫人?”

    门外似乎有婢女,急得团团转。

    姜昙听她们的声音只觉得陌生至极,看这屋子也觉得陌生无比,只有帐顶的花纹让她有一丝慰藉。

    这是宋庸喜欢的花纹。

    没得到夫人允许,门外的婢女再焦急也不敢进来。

    姜昙觉得心安了些,从地上爬起来,寻了个凳子爬上去,终于寻得间隙喘口气。

    可是很快,她就呼吸急促了起来。

    妆台前的镜子里,镶嵌着金玉宝石,雕刻着海外特色的花纹。清晰的镜面照出了姜昙如今的面容:略显苍白的脸,始终萦绕着一抹愁绪的眉眼,透露出饱经的风霜。

    她、她不是扮成男人了吗?

    可眼前这人,无论如何都不是男人的模样!

    还有衣襟上的荼蘼花纹……她只记得宋庸趾高气昂地赏了自己一顶荼蘼花纹的帐子,怎么连贴身的里衣也和宋庸的一模一样?

    姜昙猛然回头。

    她忽然发觉这屋子里华贵无比,方才睡过的纱帐是金丝缝的,地毯是海外的货物,方才看到铜镜、门扉、香炉……处处透露着价值不菲。

    整个吴江,都没有这样的屋子。

    这不是吴江。

    仔细看来,陌生的环境中,竟有一丝诡异的熟悉。

    姜昙无意识抚摸自己的手腕,摸到了凹凸不平的重重疤痕。

    她低头看去,竟在手心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墨迹。写字的人似乎有千言万语诉说不尽,一直从手心蔓延到手臂。

    其中最为醒目的一行字,足足出现了三次??

    杀了陆青檐,逃出京城!

    .

    “夫人!”

    门扉又被拍响,这一次格外不同寻常。从外由内,门被轻轻地推开。

    “阿昙?”

    姜昙在地上挣扎,方才不小心将凳子踢到一边去,怎么捞也捞不回来。

    这时,面前出现一片石青色的衣摆。

    姜昙看着那片衣摆垂到地上去,面前人蹲下身来,与她眼神相接触:

    “怎么不叫人进来?你最近不是好了许多吗?”

    姜昙愣了。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跟不认识他一样。眼神天真,这让陆青檐想起初见的那段日子。

    “我最近有公务要忙,不能经常陪你。”陆青檐将她抱起来。

    挥手间,外面的婢女鱼贯而入,熟练地给姜昙洗脸、梳妆、穿衣。

    期间姜昙无数次想阻止她们,毕竟以前她都是自己来的。可是想起方才看到的,她又忍住了。

    随即她发现,自己对婢女们的伺候并不陌生,反而很习惯,像是已经被她们伺候过成百上千次,对下一步要做什么,已经练出了本能。

    陆青檐一直在镜中看着她。

    就连吃饭时,他也一直盯着她。哪怕她只是吃了一个金丝小馒头,他对她咀嚼的全过程,也观摩得十分用心。

    酝酿许久,姜昙鼓起勇气与他对视:“我要出去。”

    “我知道。”陆青檐探手过来,用巾帕擦了擦她唇角的污渍:“车马已经备好了,紫珠在外面等你。”

    终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姜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

    这个人很像宋庸,他几乎就是宋庸,可是又不完全是宋庸。和镜子中的自己一样,是不完全的姜昙。

    吃完早饭,陆青檐果然践行承诺,一直将姜昙送到了门口马车上。

    紫珠就在马车旁等着。

    姜昙一看见她,心情激动地就要推着轮椅过去,却怎么也动不了。

    回头一看,是他的手按在轮椅椅背上。

    陆青檐笑得十分柔和:“要不,还是待在府里吧。”

    姜昙就不,但还是秉持着礼尚往来的礼仪,对他十分尊敬:“请你放手,方才咱们说好了的,我要出门。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说完,他又开始盯着她看了。

    姜昙被看得忐忑,假装若无其事地转身过去,上了马车。

    却听到他说:“阿昙,你今天变得……”

    “很不一样是吗?”姜昙转过身来,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握紧,却还是鼓起勇气与他对视:“我觉得,你今天也变得很不一样。”

    看吧,他没什么好怕的。

    陆青檐一怔,忽然笑了:“你说的对。”

    他笑得突然,亲吻得更突然。

    在姜昙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捧着她的脸深吻进去。

    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在看!

    意识到这一点后,姜昙连连往后缩,却被陆青檐牢牢捉着,更用力地碾磨下来。

    她往马车里躲,他甚至想跟着上来。

    这怎么行!

    姜昙咬了他一口,他终于下去了。

    看着姜昙通红的脸,陆青檐的脸上有些得意:“我等你回来。”

    无耻狂徒……

    姜昙抖着手把车帘砸下去。

    他看着马车远去,邓显来到他身边:“韦小姐已到前厅了。”

    .

    媒婆在外说:“夫人,紫珠姑娘,今日要见的是城南的秀才,柳云书。时年二十又三,家中有他老母与他两口人……”

    姜昙觉得头疼。

    从早上醒来开始,脑子里就有一股刺痛,一阵一阵地袭来。

    眼前隐约有一些画面,关于她怎么来到京城,怎么与宋庸纠缠在一起……思绪和记忆将后来的她分成另外一半,像飘渺的云雾一般抓不住。

    她取出腰间荷包里的银针,她也不知道怎么藏在这里,只是潜意识就觉得藏在这里。

    姜昙晃了晃脑袋。

    手中银针往眉心扎去,细细的一根将要脱离的思绪和记忆归拢,合成一个完整的她。

    媒婆在外面殷勤地问:“您觉得这人可还行?”

    紫珠已然看呆了,大气也不敢出,唯恐出声扰乱了姜昙。

    姜昙定了定神,并不取针,扬声说:“可行,在哪里见?”

    媒婆喜滋滋说:“夫人想在哪里见,就在哪里见,柳秀才全听您安排。”

    不过,陆大人亲自出了银子,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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