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在家门口挨了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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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如果不是大人教，孩子又怎么能胡来。喝住了几个小孩，我也回了房间，往后孩子也没有再来欺负。孩子怎么做，不重要，我知道坏蛋是那个房主。

    房主是个五十来岁的老男人，顶着显而易见的地中海发型，不到一米七的身高，不能说有多瘦，但也绝不是胖那一挂的，身上的肉是松懈的，因为他老是穿个破老头背心，背心比他的身体还要松垮，我并不想看，却也一览无遗。妈妈说他是做小生意的。我想，就他怂恿小孩子欺负孤儿寡母的行径来看，也绝对是个奸商。

    何琦帅体谅着母亲的艰难，开始有意的承担起更多的家务，洗衣服就是个大活儿，因为没有洗衣机。亲戚们体贴的过来嘘寒问暖过一遭，何琦帅在那时感受到了亲戚的关怀，也明白了，亲戚只能关怀。想到这，何琦帅第一次懂得了，最终的生活还是要靠自己。

    几天之后就是何琦帅的十八岁生日。她在电视上看过，十八岁叫成人礼，亲人和好朋友们都会过来道喜祝福和送礼物。何琦帅特别期待这一天的到来，从16岁时就期待。盼望的时候感觉特别漫长，但是到了的时候，感觉又是一瞬间的事儿。何琦帅的十八岁，真的到来了。

    妈妈做了六个菜，我们这讲求做菜要双数，妈妈觉得四个菜太少，以往的时候，也就是父母没有离婚的时候，家里面年节的，都是最少八个菜的，亲人朋友多时，甚至要12个菜。

    都是传统的菜，年节时常吃过，桌子上还有一个六寸的蛋糕，妈妈特意买的。以往人多嘛，都吃八寸以上的，何琦帅并不在意大小，有就很开心。然后，就是全部了。

    就是全部了。没有同学朋友的前来祝福，也没有亲戚们的在意，更没有礼物和什么其他的惊喜。何琦帅知道自己的处境，也共情着母亲的艰辛，这样已经很好了，她很感激，只是，期待越大失望越大，两年前种下的幻想种子，没想到是这般景象，巨大的落差感，一度在何琦帅的心底里留下了无法补偿的遗憾。

    何琦帅带动着母亲开开心心的坐下吃饭，还没拿起筷子，来了位贵宾，绝对的不速之客。是父亲。何琦帅看到他，说不出话来，装作找什么东西的样子去到了厨房，紧闭着牙关，一股心底里的泪哇的涌了出来，无穷无尽的泪水，停不下来。何琦帅按捺着自己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她不愿破坏这难得的相聚，更不想引发母亲的难过。

    这眼泪怎么就止不住呢，心脏紧紧的抽成一团，手指冰冰的，脚也冰冰的，一股寒意不知是哪来的，浑身冰的发抖。过了一会，何琦帅终于止住了自己，擦干眼泪，看见镜子还是觉得不妥，又洗了把脸，深吸了几口气，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饭桌上。

    从搬出家门，还是第一次见到父亲。何琦帅坐在椅子上，低着头，鼓起一些勇气后，看向了父亲。父亲坐在自己的对面，刚才进门时提了箱牛奶。父亲见何琦帅与自己对视，半眯着眼睛，端起眼前的白酒杯，一口闷了下去，笑嘻嘻的说，“我给你找了个新妈。”

    何琦帅再也绷不住了，她的世界被完全的毁灭了。脸上是铺天盖地的泪水，漫延着她的生命，冲毁了她整个的灵魂。后面的事，何琦帅不记得了，她一点也想不起来，再也想不起来了。她收到了成人礼，但是没想到，她的成人礼，是这样的。那是她的一生都不愿意回忆起的场景。

    那段日子，何琦帅无数次被死亡吸引着，她又觉得并没有找到体面的方式来告别世界，或者，她不想牵连到母亲，这个女人有很多的心酸，她不能再添一分。生命被不断地摧毁，高考又岂能有多大作用，如果生命都没有意义，世界又怎么会精彩。没有找到好方法，也无心复习，在同学那里找不到指引，又正赶上班主任离婚无心工作。何琦帅下了课一有空，或者上着课找个借口，就去校园里溜溜达达，看看花看看书看看小草看看太阳，或者在没人的长廊上呆坐着，也不知想了还是没想，脑袋空也不空的，说不上来。因为是市重点学校的新校址，学校建设的特别漂亮，何琦帅只敢欣赏，不敢对比，只要想到自身，眼前的色彩顿时全无，一股地狱般的痛楚席卷而来。

    那天下午，自习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