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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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压根没忘记。

    那时候一闹起来天心奶奶就捂住胸口坐在地上喘气，喊救心丹救心丹，天心爸爸骂我对他母亲大不敬，天心爷爷早亡，是天心奶奶撑起来打理家业，他看不下去。于是举起洗澡洗衣服那种大红桶对我脸上砸过来，我当时就感觉脑子嗡鸣，鼻骨好像裂了，血流了一地。滴滴答答滴进房间。我很晕，满脸血，坐在床边哭。天心奶奶在客厅大喊大叫哭闹说没天理了。

    天心小小的一只，爬过来，抓住被子拼命给我擦眼泪擦血，用粤语说“mommy不哭。mommy不哭。擦鼻鼻，擦眼泪。”很爱哭的天心看见满地的我的血，居然一滴眼泪也没有，看见爸爸把妈妈打出血，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我看见天心黑亮的瞳孔有些恐惧。天心翻下床，揪几节卫生纸，沿着血路擦过去，蹲在地板上一点点擦血、搓掉血迹。

    还有几次闹得太过分，天心爸爸接起电话说，天心就在车后座，你再闹我就去撞车，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全家一起死。这一点我很对不起天心。她长大后我经常骂她“没有血性”，为什么要有感情，太有感情了在这个畸形的家会疯掉的。没有感情就是保护自己。她的淡漠冷酷是被我逼出来了，是我让她畸形的。

    她的成绩一直很好很好，从来不需要我管教。在她身上几乎没有“青春叛逆期”一说。她对自己特别严厉，也许是因为三年级有次期末考算错了很简单的题我拧她耳朵骂她蠢。那种自律不是寻常小孩身上能看到的。甚至是对比她强的人恨之入骨、嫉妒得发疯。初二那年，也就是14岁的时候，有一天回家她锁起房门在哭，我问她怎么了她不愿意说。只是拿脑袋砸床板、撕书撕作业本。我知道她向来很乖，好声好气问她出了什么事。她说脑子里有赶不到的声音和字句。

    我当时不清楚这就是强迫症。我对她说是因为你一直以来太勤奋努力了、现在潜意识里面那些虾兵蟹将那些心猿意马要来打断你。我还给她买了本书叫《自控力》。她哭叫，说我什么都不懂。持续了快一个月，每天回来不写作业，就是砸墙砸窗。

    我当时受不了她了，把她踹在地上，马尾辫被我扯松了，我抓住她的头发疯狂撞墙，吼着“想死是吧，我满足你”。有一天她跟我要钱说出门买作业本，一去就是4个小时，我们全家包括天心妹妹天文也出去找姐姐。我在菩萨面前上了香，冥冥之中有股力量指引我，往西至江边走去，那时候她准备投江自杀。

    我们终于带她去了医院，医生说是典型的强迫症。又因为强迫症对学习能力的影响造成巨大内疚感和耻辱感、以及不被家人理解、殴打与言语羞辱，目前综合了双向情感障碍和焦虑心境障碍和恐惧症。她就这么吃药吃了整整八年，直到她死的那一天。

    她是带着病念完的高中。高一高二因为压力陡增，她锚定的是全国最好的几所大学，班主任也一直告诫她保持这个势头下去很有希望。又一次恶化，她阅读障碍，什么字连起来就看不懂。一直调整训练加休养，高三才回学校。高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