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请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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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还给他。“你先用,不是没带伞么?”他径自转身在桌子上抽了张纸。
游朝和正欲坚持,他率先开腔,“下次去我家看我的时候,再给我。”
她瞥到椅子上挂着的黑西装,欣然应下,心想到时一起还给他。
*
转眼间,游朝和已经在医院工作一个多星期,虽然每天工作时间短,但也学到不少技能,每遇到一个知识盲区,她都会认真的记下来。
同时,也会积极地和心理医生及时沟通,掌握患者最新的心理状况。
游朝和刚从心理医生的办公室走出来,了解到王町的心理问题变得更严重,已经开始进行药物治疗。
她看过王町的病历记录,也是因为原生家庭产生了心理问题。
这时,她的脑海里浮现出王町妈妈掩面哭泣的画面。
他妈妈看起来很可怜,亲自送孩子来医院,更多的应该是他父亲的问题吧。
游朝和回到诊疗室,于新暮和王町两人早已坐在长桌前。
今天王町来的晚,迟到半个小时。
天气很热,他却穿着一件长袖T恤,时不时将衣袖往下拽,似乎是要遮挡什么。
她坐在长桌对面,先是讲一遍三个笔画的书写技巧,再细心地演示给他们看。
于新暮听得津津有味,像是在听她讲一个故事。
一旁的王町却一会摆弄笔,一会焦虑地扣手抓头发。
每当这时,游朝和都会先讲完,让于新暮单独书写,她才会去专门教王町。
然而,今天的王町格外地不耐烦,突然将毛笔一甩,黑墨甩到游朝和的身上。
白色的裙子上黑墨点点。
王町意识到不对,眼神躲闪地低头,身体不由自主地缩在座位上。
游朝和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继续拿着笔在纸上书写示范给他看。
这一次倒是听得很认真。
果不其然,在这一个小时的书写中,王町头一次这么专注。
游朝和欣慰地笑了笑,鼓励他说:“王町,你做的很好,今天的注意力很集中,继续保持。”
王町内心受到鼓舞,抿着嘴微点头。
于新暮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坐着,待王町离开,他干脆拿出电脑开始办公。
“于先生,你今天不上班?”游朝和疑惑地看向他。
于新暮抬起眼,眼神落到裙子上已经晕染的黑墨上,仿佛刺痛了他的双眼,倏地看向别处。
他不忍心看到她的裙子被弄脏。
“今天我陪你一起下班。”
游朝和:???
他不是不喜欢来医院么?
接下来,她也没什么事,分别记录一下于新暮和王町的专注度,以及书写结束后的感受。
结合心理医生给的病历本来看,可能是发现及时,于新暮已经好很多,焦虑的症状逐渐减轻,没过多久就可以痊愈了。
但王町却越发的严重,她留意过,他的身体经常会止不住地颤抖,尤其是这两天更为频繁。
她把这件事告诉于主任,于主任说过两天再观察一下,如果症状没减轻就要住院了。
刚到十一点,于新暮合上电脑,脸上没什么表情,“朝气,带你去买条新裙子。”
游朝和呼吸稍滞,收拾背包的动作暂时停下,没明白他的意思,“为什么要买裙子?”
于新暮不情愿地瞥了一眼裙子上的污渍,缓缓开口,“你裙子被弄脏了。”
她恍然,无所谓地一笑,“不用啦,我回家换一条就行了。”
没想到他这么细心。
回到玉锦别苑,游朝和准备下车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回头问道:“于先生,你胸口还痛吗?”
“不怎么痛了。”
“那我明天还需不需要去看你?”
既然身体已经痊愈,似乎也没必要探望了,况且两个人每天都能碰见。
“要。”于新暮眼眸黑白分明,嗓音清澈有力,“你答应过的。”
“要对我负责。”
游朝和怔住,愣愣地陷入深不可测的黑眸中。
他自带一种压迫感,冷冽矜贵,声线沙哑撩人,说出的请求让人无法拒绝。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尤其是最后一句,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却有一丝暧昧不明意味。
片刻,她收回视线,嘴角泄出笑,“那明天见。”
*
周五下午,于新暮没有回公司,在家里收拾杂物,特意请了一个钟点工阿姨过来打扫卫生。
尤其是徐铭的房间,凌乱不堪臭气熏天,他把不需要的杂物都扔了。
整理了一番,看起来舒心许多。
徐铭下班回来后,钻进房间一看,以为他走错了房间,进进出出三四次才确认是他房间。
随即,发出一阵不满地吼叫声。
“哥!我的东西怎么全没了?!!”
“你怎么不经过我同意就扔我东西?!!”
……
于新暮捂住耳朵。
一堆破烂当成宝一样放在房间里。
徐铭怒气冲冲地噔噔噔跑下来,鼻息间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瞅见家里四处干净敞亮,于新暮向来爱干净,他没多想。
怒气无处发泄,徐铭一气之下跑回房间打游戏。
第二天早上九点,游朝和拎着一个水果篮和一箱牛奶,抱着一束鲜花,手臂上勾着一个墨绿色袋子,里面装着于新暮的雨伞和西装。
她把东西放在地上,按着门铃。
良久,一张玩世不恭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呦呵,游大小姐终于想起来赔礼道歉了啊?!我哥现在伤好了才过来……”
游朝和撇着嘴,暗自腹诽,这么清秀的小伙子,偏偏长了一张嘴。
徐铭一边喋喋不休,一边乐呵呵地接住她手中的礼品。
一进去,便闻到一股青草和鲜花的香味,仿佛进入到春天的世界。
她坐在沙发上,寻找着花香的来源,视线落在餐桌上的白色透明花瓶。
花瓶里插的是粉色的牡丹花,周围有绿色茎叶点缀,看起来灵动又温柔。
两个大男人,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这时,于新暮从楼上下来,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短袖衬衫,修长的腿套着一条宽松的浅色牛仔裤,一套休闲装,倒柔和几分脸上的冷冽感。
游朝和站起身,关切地问:“于先生,你那伤应该痊愈了吧?”
说完,陡然想起昨天她问过一次。
于新暮示意她坐下,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长腿交叠,一只手一直抚摸着胸口受伤的位置,懒懒地说:“感觉还有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