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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空青回禀,“主子,七皇子离开了。”
若有若无的应声,空青驱马转了一条巷道,远眺到那辆华贵马车,勒停,低声禀告,“主子,七皇子在前面。”
车帘被骨骼分明的手掌挑起,冷气瞬时奔腾出来,冷热胶着,空青身子一左一右被撕扯的麻木。
“前走。”
缰绳轻提拍向马腹,??往前走去,巷道狭窄,两辆马车并驾堪堪驶过,却在错过之时,同时吁停。
“寻你太难,不这般堵你,见不到你真容。”七皇子掀起马车帘子,看着魏鸷波澜不惊嬉笑道。
“七皇子说笑了,臣惶恐耽为子侍疾于床前。”魏鸷面色平静,说着惶恐可丝毫无恐慌的样子。
“我无才无德,无嫡无长,如何都排不上名号,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魏鸷抬起眼帘望来,既没有宽慰也没有轻视,就好似认真听着今日天气如何,与他无甚差别,“七皇子寻臣何事?”
七皇子本想看他是否狼狈,最好能让他趁机雪中送炭,只事实大相径庭,反倒衬的他急不可耐些,竭力维持几乎崩塌的温和面容,默了片刻,忽爽声笑道,“看你是否需要想帮,不过是我多此一举了。”
“多谢。”魏鸷语气真诚不似作伪,“事过,请您喝酒。”
七皇子看着车帘落下微微晃动,一息便彻底平静下来,掩了里面的冷冽气势,直到马车驶离,他摆手回宫,内侍彭喜替主子不忿,嘟囔道,“好大的官威。”
头上砸来核桃,彭喜即时换上谄媚嘴脸笑道,“谢主子赏,奴才蠢笨还多舌,正好补补。”
七皇子面色终于变得活泛起来,也笑了笑,很快敛了笑意,怅然说道,“关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若即若离,不需仰仗我权势,也不鄙夷陷害,此时父皇缠绵病榻,无法理朝政,众多官员蠢蠢欲动,偏他不动声色,多人趁乱弄浑水,偏他隔岸观火,像……”
核桃皮薄似纸,双指轻轻一捏,便四散而开,果肉完整剥离出来,七皇子琢磨着,忽然灵光一现,这般做派像夫子,看着顽劣故作小丑,像考官,看着考生抓耳挠腮。
他直觉有意思,暗忖魏鸷这般老成深算,忽而又面色不虞,怀疑他不会也成为其中一个。
“主子,是否回宫?”
“回府。”
“圣上有多日未见您了。”
“见不见得的不重要,说不得日日在他跟前,反而惹了心烦,再者父皇本意就是看谁不安分,我可不自讨没趣。”
“无根道士此次立功,听说圣上将要为他建道观呢。”
“道法深厚,理应如此。”
被敬佩为仙士的人此刻正在房间内和一人划拳喝的痛快,拂尘被扔在脚下,到最后,两人一个瘫软在摇椅上,一个衣襟大敞躺在矮塌上,魏鸷进门便看到的是这般情况,矮塌上之人听到动静,微微起身上下打量两眼,复又躺下,大口喘着酒气。
魏鸷眉峰皱起,推开窗户一条细缝,置换一下空气,半个时辰后,矮塌上人猛然坐起,呼吸吐纳,双腿盘踞,青色道袍伸展抻开,覆在双腿之上,观之面相,面容清逸,唇红齿白,身姿如松,绝不是酒肉之辈,年过半百之人。
道士吐纳两个小周天之后,再睁眼时眼底清明,面容平和愉悦,望着站在窗前之人,眼珠转了转,轻咳一声。
魏鸷听到动静阖了门窗,遮了烁光,屋内一暗,眼前片刻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