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望月楼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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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易容胶。”陆乘渊只淡淡扫了眼,目光却被眼前的这只手夺了去,指节纤细若削葱,指腹却微皱,染着淡红,更怪的是,掌中和虎口竟有薄茧。
薛南星察觉到不妥,猛地收回手掌,调转了话头,“王爷,想来要寻画师将他易容前后的模样都画出来,才好辨认身份。”
“不必了。”陆乘渊方才听见易容胶所在,暗自忖度,心中已是了然,“很快便会有结果。”
薛南星疑惑,“王爷知道死者是何人了?”
“你昨夜所言,本王审过了,确有人曾到禹州寻观音像的线索。从禹州知州所述画像来看,那人也曾易容。”陆乘渊盯着尸体面部看了片晌,又道:“亦或,他从来都是以易容之貌示人。”
薛南星似懂非懂,便就着自己懂了的一半问道:“王爷的意思是,他可能就是去禹州查观音像之人?”
陆乘渊“嗯”一声,仰头看了眼西楼的望月阁,又问道:“楼上,你可有看过?”
薛南星颔首,“看过了。那望月阁拢一眼看穿,怕是藏不了人……更奇怪的是,我赶上去时,望月阁是锁住的。”她抬手指向二楼雅阁,一路往上比划着,“当时,世子与我就在这东楼正中间的雅阁,由这南侧连廊跑上去,也就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且人掉下来时,世子已第一时间命人封锁望月楼与西楼的出入口了。”
“不仅如此,整个西楼往上,门窗皆是紧锁。”陆乘渊补了一句。
想来影鹰卫已搜完楼。
薛南星眉心紧蹙,“也就是说当时整个西楼,除了死者别无他人。”
二人沉吟片刻,想来要叫望月楼的东家来问问了。
“这‘紫霄洞天’奇石只单侧可见其中的紫晶石,故今日仅开放了东楼雅阁,以便各参会宾客能从正面观赏。早两日前,楼里便出了公告,西楼雅阁和厢房暂不对外,三楼厢房和望月阁也都落了锁。”宋源道。
整个西楼竟是已锁了两日,那死者又是如何上去的?看来不止是凶手的去路不明,连死者的来路也成了谜。薛南星心中的疑窦更深了。
“钥匙何在?”陆乘渊问道。
“三楼厢房的钥匙平日放在账房,由掌柜的看着。若有客人入住,则由带客的堂倌去账房领,用完再还回去,均有登记在册。而望月楼修缮事宜由楼中管事负责,这一个多月,钥匙就只管事手中有。”
“管事人现在何处?”
“告假回乡了……”宋源见眼前二人眉宇间皆有疑惑,又道:“前两日他说家中老母身体抱恙,要回乡探望,我见阁中已上完漆,工期也算结束了,便允了假。本想着也就是几天时间,我又忙着诗会布置,不会上去望月阁,就没问他拿钥匙。”
望月阁出了事,管钥匙的人恰好不在,当真如此凑巧?
陆乘渊声音冷厉,“这望月楼乃是京城闻名的大酒楼,里里外外,雅阁厢房十数间,怎会只得一套钥匙?”
宋源浑身一颤,犹疑片刻,才低声道:“……这钥匙我舅父手中倒还有一套,他是这望月楼的主事人。”
“可他今日不在!”宋源忙解释道:“舅父说这两年诗会都办的不错,对我放心,今年就全权交托于我了。没曾想他这一放手,竟出了这等风波,我真是有愧于舅父的信任。”言罢,他低垂眼眸,面带愧色。
陆乘渊即刻吩咐:“去查钥匙的领用记录,再派人到管事乡下去寻人,尽快审出个结果。”他略一思索,接着道:“还有宋世子的舅父,去府上录份供词,近几日去过何处,见过何人,钥匙如何保管,一一查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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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场所有人录完供词,衙差将人送走后,已是四更天。
尸体有待详验,便先行裹起,由大理寺的人亲自送去衙门的停尸房。
陆乘渊在几人之前走出望月楼,上了马车,车却未动。
凌皓先是黄疸水都吐了出来,又熬了这大半宿,他向来养尊处优,哪里遭的了这种罪,眼下整张脸半青半白,被侍从搀着,艰难地挪着步子。
魏知砚却不急不躁,与他一并往外间走。薛南星则落后半步,似在敛眸沉思。
行至望月楼门口,凌皓折转身道:“师父,我怕是不行了,倘若我就这么没了,你可千万要替我报仇……”他气若游丝地说着糊话,也不知是要报哪门子仇。
薛南星听罢,莞尔一笑,应道:“若是查出真凶,我定第一时间烧信给殿下。”
她的一双杏眸生得极好,眼角尖尖眼尾微扬,双眸清浅,平静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