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十二章 波动的小星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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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平板上的题目,半个脑子重复着这个流程,直到胳膊肘被碰了碰。欧茨仍看着平板,只稍稍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前面。瑟拉米克不情愿地自坐下后,第一次把目光投向讲台。第一眼瑟拉米克没发现什么异常,那个小星星仍举着粉笔对着黑板,然而下一秒她就明白了欧茨的意思。小星星在哭,眼泪蜿蜒顺着脸颊淌下,在下巴处截断,又落上制服领子。那里的一片灰色已经深了几度。瑟拉米克看到她捏着粉笔的手无力地倚在黑板上,前面写下的方程式使手掌染成斑驳的白。

    渐渐地,讲台下越来越多的学生注意到了台上哭泣的小星星,一张张脸时不时扬起,往向讲台。Z仿佛什么也没看到,继续讲题,只有偶尔敲击讲桌让大家集中注意的手暴露出他完全知道台上正在发生什么。终于,第一声抽泣从喉咙里溢出,瑟拉米克抬头,刚好看到小星星捂住嘴,全然不顾粉笔灰混着泪水沾了满脸。刚刚那种无形的禁制好似随着这意外的一声被打破,下一声抽泣不多时便传来,很快就变成了难以忽视的呜咽。Z这时才转过头,他没看那个现在已经蜷缩起来的小星星,而是看着黑板上那个未完成的题目。沉默,只有越来越难以抑制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Z转回头,继续看着他的平板,脸上的表情令人难以揣测:“写不出来就下去,站后面听。”

    那个小星星慢慢放下粉笔,仍不忘到自己的位子上去捡起平板,慢慢地抱着它走到教室末尾,靠墙站着,头颅低垂,头发垂下来挡住了她的表情。瑟拉米克瞥到她缩着的肩膀,佝偻的身形,被粉笔灰染白了的脸颊两侧的碎发,只觉得她看起来像一株染病长出白毛的枯萎植物。

    “你觉得Z这种状态还会持续多久?”瑟拉米克问欧茨。时间已经来到周一上午最后一节体育课。她们刚刚在体育老师的带领下无声地下楼,正往操场走去。

    列队前往下一个目的地时总是谈话的最佳契机。瑟拉米克觉得或许是因为在教学楼区域队伍要做到绝对安静,连落脚声音都要控制,以至于忍耐多时的小星星们一到楼下就陷入一片????的低语中。带队老师一般会呵斥几句,但经过这几个月,她们已经清楚了,只要不是过分的动静,小声的交谈往往不会有任何问题。最好的一点当然是因为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对话中,没人会留意她们两个在说些什么。

    “取决于你指什么了,”欧茨看了瑟拉米克一眼,“如果你是说他目前的急躁焦虑,那我觉得月考后会好一点??前提是我们班考过鲨鱼的班。虽然马上就要迎来年末的期末大考,我觉得这个平和的间隙会很短暂。但如果你是指他欺负软性格的学生,故意显出自己优越感的倾向,那我说也许没人能等到那一天。”

    瑟拉米克假装没有听见后半句的那个“如果”,她已经学会在Z的问题上避开与欧茨的分歧了。她清楚,如果自己的观念看法短时间难以改变,那么欧茨也是一样。尤其是瑟拉米克现在知道了弗洛尔的事,有时在欧茨谈论Z或鲨鱼时,她能分辨出对方眼中那种炽烈的情绪??恨意。瑟拉米克不愿让欧茨一遍遍回想起那场悲剧,还有尽管她不会对欧茨说,但瑟拉米克实在看不出Z在弗洛尔的事上需要承担什么责任。不过她能理解小花栗鼠在面对星星时的心情。

    所幸她们也没有太长时间分给分歧与争议。不止是Z的数学课,每门学科的考试范围似乎都多多少少往前赶了。就在课间操前的语文课上,她们被告知之前辛苦背诵抄写很久的古文新译不考了,新的重点变成了下个单元里的两大篇文章,两者都有着繁重的知识点和扩展常识。前面的地理课基本也是一样。瑟拉米克和欧茨手中的笔几乎没有停下,课间宝贵的十分钟班里睡倒了一大片小星星,她们两个打着哈欠交换笔记。

    欧茨从教室前面的公共用品处领了两个小本子??当然是和课本一样的化纤纸材质??把每天要背的重点提示词誊抄上去,以便在吃饭排队,跑操前等等的零碎时间都能瞥上几眼。瑟拉米克知道小花栗鼠开始觉得有些吃力了。欧茨的学习方法和瑟拉米克不同。后者虽然擅长数学、物理这些以计算为主的科目,但在背诵上也不算特别困难。诚然瑟拉米克现在需要花大量时间在背诵各种新知识点上,并且为此而感到疲惫,连食欲也开始下降,只感觉身体内的肺腑需要被一一取出才能容纳一大批新知识。不过机械式的反复记忆背诵对她至少有效。

    欧茨则不同。小花栗鼠最擅长外语和语文,其次是地理和历史,几门在遇见欧茨以前被瑟拉米克定义为单纯靠背诵的科目。这也就可以解释,当瑟拉米克发现欧茨几乎不背书,甚至学期开始一个月后才去领背诵小本的震惊。

    “我主要靠理解,”当瑟拉米克在课间询问时欧茨回答,“你知道就像那些单词,当你理解后会觉得它们就该长那个样子,也该那样组句,而用错的话你会感觉好像嘴里有什么东西尝起来怪怪的?背东西对我来说太麻烦了,就像用什么难以掌控的工具把它们硬生生刻进脑子一样。费劲,还很容易出错。”

    瑟拉米克觉得欧茨的方法很好玩,显然小花栗鼠没意识到不是每个人在用错单词时都会“嘴里有什么东西尝起来怪怪的”,但她没打算告诉对方,只咕哝了一个模糊的单音节以示同意。两个人交谈时都没抬头,这些天学习任务上涨,两人已经习惯边说话边划重点、做习题。尽管大部分老师都排斥这种行为,并且把它们称为“不专注”“分神”,甚至??这是Z的说法??“光摆个样子东西不进脑子,也不知道为了给谁看”,瑟拉米克和欧茨却都发现一些不动脑子的聊天不仅不影响学习进度,反而还能有效缓解压力和乏味。也许是因为欧茨的声音总能让自己平静下来,瑟拉米克曾这么想过,但很快就把这个想法也锁进了脑海中的小盒子里。她最近经常这么做,以至于她开始觉得某些“年代久远”的盒子们隐隐有要崩开的迹象。等月考结束至少要打开一部分,整理一下脑子,瑟拉米克有些昏沉地如此告诉自己。她抿了口咖啡,没意识到自己的逻辑和欧茨的背诵一样奇怪,只是很快又投入新一轮的学习中去。

    显然欧茨的理解学习法开始遇到了困难。最大的问题当然是各科老师因为月考都开始赶课,上课几乎变成了划重点,背诵,讲题这样三段式的流程。从前有些副科老师还会扩展一些边角知识来帮助学生理解,但现在没时间了,理解的过程被省略,就连最爱讲解的地理老师在上课时也开始强调背诵??“先记住,做题时需要的话再想理解”。瑟拉米克还记得欧茨在听到这句话时瞪大的眼睛。

    于是小花栗鼠肉眼可见地忙碌起来,欧茨现在不仅要和其他人一样听课,她还需要在课后抽出一大块时间去理解每天老师们匆匆带过的各种内容,在平板上尽自己所能搜罗相关的,能帮助理解消化的论题。瑟拉米克看在眼里,只感觉欧茨现在的水平拿出去直接能进星星教课,甚至比一些老师教得还好。

    至少会比鲨鱼教得好。政治课在瑟拉米克和欧茨这里几乎变成了一场噩梦。相比于其他任课老师的赶课行为,鲨鱼反而显得格外松散。他一贯不按课本讲课,在第一节课就表明更喜欢“按自己的逻辑梳理知识”,然而他的逻辑并不代表试题的逻辑。鲨鱼没有划重点,也没有强调背诵,只是继续讲着一些在瑟拉米克看来不相关的奇闻逸事,时不时穿插几句自己的“深刻”见解。在一节格外激昂政治课结束,而瑟拉米克发现自己面对系统分配的习题仍一知半解后,她放弃了听鲨鱼讲课。欧茨几乎和她同步,甚至稍早一点,因为瑟拉米克发现对方已经依照课本和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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