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九章 光明的未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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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低着头,想起刚刚欧茨试图安抚却只显露出惊慌的眼神,昨天白大褂的身影和倒下的同伴又浮上脑海??冷静下来!她无声地呵斥自己,你只是和大多数人一样对鬼屋有点好奇,但你什么也没拿,说到底他们不是你的同伴,你甚至不认识他们不是吗?那本书已经解决了,不,你从来没见过什么旧书,今天你只是和欧茨去了趟图书馆,借书卡上的记录很好查证……等到达Z的办公室时,瑟拉米克已经在头脑中把该有的证词过了几遍,整个人也冷静下来。她的一只手悄悄在身后握成拳,感受着指甲陷进肉里的疼痛,为即将降临的心理战做好准备。
然而Z只让瑟拉米克记下该给小星星们布置什么作业,又在平板上传给她一批上次随堂测未通过的试卷,让她通知这些人重测。就在瑟拉米克快要相信之前不过是自己疑心太重时,Z突然开口:“上周日下午你在哪里?”声音很平静。
“周日?”有些措手不及,瑟拉米克重复道,下一秒她就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没有什么比傻乎乎地重复更让人起疑了,“我和欧茨一起去了图书馆,老师。”
Z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似的端起茶杯,圈起嘴唇对着杯口吹着凉气,瑟拉米克等待着,脑子里飞快地揣摩着对方的用意。Z终于喝了口茶,慢慢放下杯子:“那你的身份信息怎么会出现在D座教学楼的旧电梯里?”他说这句话时,双眼自今天第一次直视瑟拉米克。
他知道了。恐慌像一条毒蛇般猛然出击,狠狠地咬上瑟拉米克的心脏,他什么都知道了??不,一个小小的理性声音在她的头脑中说,如果他们什么都知道你就不会在这里了。只是电梯,没有违禁品没收处的记录,看来刷不开房门就不会留下记录。他们没有充足的证据,至少不足以让他们拿一个快班尖子生去冒险。
瑟拉米克让自己的脸上出现惊慌和懊丧,毕竟去遮掩这种情绪只会更不自然:“是,是我们家乡的一个朋友,他比我高三级,说担心我刚到星星不适应,周末和大家一起玩可以放松放松,”瑟拉米克咽了口唾沫,这里她要赌一把,“但我发现根本不是这样!他一点也不关心我,只是想用我的身份手环打开电梯!”假装愤怒并不难,瑟拉米克一想到当初还是伊莱不耐烦地揭露他们的目的,甚至不是艾佩尔,脸色就控制不住地越来越难看,“我们大吵了一架,他们一伙人急着上去,就丢下我走了。”
瑟拉米克能感到Z的目光锁定在自己的脸上,不放过任何一个微表情。这就是为什么她选择半边实话,至少自己的情绪会很真实,瑟拉米克清楚自己不擅长撒谎。
“好,我相信你,”Z终于说,瑟拉米克尽力把自己释然的神情转为感激,但Z继续道,“只是我注意到你说到你的朋友时候,用的是男性代词,方便说一下是谁吗?”
”我们不算是很近的朋友,老师。在家乡的时候我们小孩子总是一起玩,他就像我们所有人的大哥哥一样。他的名字是徕泽。”
“徕泽……”Z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声音变得很轻,瑟拉米克的脊背绷紧了,Z用这样的声音通常不是什么好兆头,“他是那个群体里唯一一个你开始就认识的人?没有别人了?比如说,一个叫艾佩尔的五年级姑娘?”
瑟拉米克知道自己没能抑制好情绪,自己的震惊与急切几乎在听到艾佩尔名字的瞬间就带动了她的面部肌肉。对面Z的眼睛现在带着锋利的边缘,但瑟拉米克藏好了那一瞬间后她的焦虑与恐惧:“我们曾经是朋友,”瑟拉米克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的悲伤此时不用演绎,“但还在家乡时就疏远了。我们的年龄毕竟差了不少,而她……找到了很多新朋友。我们很早就不再联系了。”瑟拉米克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同时让这一细节显露在Z的审视前。这一番话似乎终于让Z相信了她,对方挪开了眼睛,向后靠在椅子上,似乎卸掉了浑身的防备。办公室没有别人,此刻只有两人刚刚的话音还在轻微地回响,瑟拉米克只觉得这寂静几乎让她难以忍受。她有无数个问题立刻需要解答:艾佩尔怎么会被牵扯进去?她也被带去审问了吗,结果呢?其他人又在哪里?但瑟拉米克清楚沉默的关键性,这也许是唯一一个她能获取情况的机会。于是瑟拉米克紧紧闭着自己的嘴巴。
等Z再次开口时,这个中年男人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自我,那个有些懒散,漫不经心的数学老师,在和他的课代表沟通时总是友善好脾气的:“昨天你也知道发生什么了,那几个学生被带去问话,他们给了两个名字,你的和艾佩尔的。五年级的事不归我管,不过你这边我们大多数人倾向于他们只是想把一个快班的学生拖下水来减轻惩罚,他们不会得逞的,”Z叹了口气,一只手撑着额头,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老了好几岁,“但问话是必须的,不是我就是岗志主任。你是个好孩子,瑟拉米克,你很聪明,如果好好发展你能拿到最高的绩点,以后待遇甚至不会比创新班学生差,到时候去制定规章的就是你们这一批孩子。你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知道吗?”他看着瑟拉米克,后者感受到了年长者的诚恳,不由有些动容。
瑟拉米克点点头,喉咙有些发紧:“知道了,谢谢老师。”
Z摆摆手,示意瑟拉米克回教室,但就在她走到办公室门边时,Z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瑟拉米克,别再把自己卷到不必要的麻烦里。我不是每次都能帮你。”惊慌之下,瑟拉米克转过身,但Z已经低下头去忙自己的事了。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五分钟预备铃在广播中响起才重又转身,往班级教室的方向赶去。
“他知道是你!”欧茨小声而急促地说道,时间已接近正午,两人正跟在队伍中朝操场方向走去,今天上午她们最后一节是体育课。
“是,但他没有让鲨鱼来审我,也没有把我报上去啊对不对?”瑟拉米克耐心地说,经过这一事件,Z之前因酒精和易怒脾气而稍微折损的形象在她心中又树立起来,“我是说,这说明Z还是和他们不一样的,我还可以相信他??”
“相信他去做什么?”欧茨打断了瑟拉米克,话音中难得带上了锋刃,“去拿到最优学生的那点权力吗?瑟拉米克他们都是一样的!”
“如果所谓的‘那点权力’没用,那我们都在拼什么?”瑟拉米克说道,也有些生气了,这场谈话不是预想中的欧茨和她一样备受鼓舞,“什么也不做等绩点耗光不是更舒服?”
欧茨张嘴似乎还想反驳,但此时她们已经在操场上站定,体育老师就在她们班面前,于是两人都不再开口。她们这节课要按常规先跑一圈,跳一节十分钟的核心力量操,然后来到今天的新项目:排球。瑟拉米克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随后便加入了跑步的队伍。
体育课跑步比课间操要快一些,她和欧茨在这时从来没有精力聊天,两人只是并排沉重地喘着气。今年的天仿佛冷得比往年都早一些,才十月底,空气中就带上了秋冬之交时独有的冷肃和庄重气质,运动时口中吐出的白气像一团团小小的棉花,摇曳两下就散在风里。才四分之一圈,瑟拉米克就能感受到自己的双腿开始变得格外笨重,腹部一小块肌肉隐隐抽搐着,是岔气的前兆。红色塑胶跑道似乎很久未经修正,已经开始逐渐松散,一些小颗粒蹦跳着透过缝隙砸进运动鞋中,为本已饱受折磨的脚底增加了新的痛苦。
瑟拉米克想到艾佩尔,想起欧茨说的慢班的体能训练。反反复复的指令,累到肿胀发麻的肌肉,以及耳边接连不断的呵斥与羞辱。瑟拉米克一直觉得高年级慢班的小星星比中班或快班都要少一些,现在她反而惊异于居然有这么多人真正地从那极境幸存下来。但难道这是他们应受的吗?一个小声音在头脑中说。
所有的小星星从一开始就被告知每个人所在的层级,所受的体能上、学业上的训练也都是根据他们自身的潜力而定制的。历史课上,他们了解到在旧时代,也就是新联邦成立前,人们曾试图成为一切,每个人都要拥有所有的机会去做各种各样的事,结果就是总有大批大批的人因为幻影的破灭,或频繁的失败而彻底丧失了希望。
“一个毫无希望的人是很可怕的,”历史课老师是一个圆墩墩的中年男人,谈起他热爱的科目总是满怀激情。在说这段话时他的双眼小孩子一样地睁大了,一根短粗的手指警示般地摇着,“各种法律,社会监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