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待从头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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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与人斗至力竭,九死一生才逃出生天,却也重伤发热,几乎失去意识。

    恰巧那时是年关前后,戚紫茵去永州去探望时任永州太守的叔父,在路边救下了昏迷不醒的他。

    那时的情景,他其实也记不太清了。他只记得,意识昏沉、浑身不得动弹时,一个人一直背负着自己,一步一步,在冰冷的黑夜里不停地走。

    她一直在叫自己保持清醒,不能睡,让自己睁开眼睛,看看故乡的月亮……

    那么漫长的一段路,长到谢云骁自己都觉得走不到尽头了,她却带着他叩开了生门。

    后来,谢云骁听人详述,才知道那一段路到底有多么凶险。紫茵随行的二十四名护卫全部死在了刺客追杀之下。她孤身一人,拖着他走了十几里的山路,在下着大雪的夜里叩开了永州的城门,才终于救了他性命。

    在那之后,他昏迷不醒,她也一连高热十数日,方才脱离了险境。

    其实,谢云骁与戚紫茵此前并不相熟,只幼时在宫中有过数面之缘罢了,谢云骁甚至记不起戚紫茵小时候的模样了。正是因为这次的救命之恩,戚紫茵后来成为了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

    前世谢云骁得势后,原本即将没落的淮阳戚家满门高升,煊赫一时。戚紫茵被谢云骁当成亲妹妹一般捧着、护着,说是大昭朝最金贵的女子也不为过。

    可就是这样一个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后来被柳鹤清一杯毒酒鸩杀在太皇太后的灵牌前。柳鹤清为了报复他,几乎杀了他身边所有亲近的人。

    谢云骁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绝不会让这种事在发生!

    “你身上的伤,好些了么?”谢云骁看着眼前娇美的少女,柔声问道。

    “伤,什么伤?”戚紫茵愣了愣。

    “就是你送我回永州时留下的刀伤。我那时意识昏沉,却隐约记得你流了不少血……”

    谢云骁轻叹一声,“阿茵,我欠你一条命。”

    上辈子,他无意中见过戚紫茵身上留下的伤疤,道道狰狞凶狠,虽然已经愈合,却仍触目惊心,连他一个男子看了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紫茵那么爱美,却为了救他留下了一身伤疤。每每想到此处,谢云骁总会心生愧疚,忍不住再多给她几分纵容。甚至后来,她百般哭闹,说想要皇后的位子,谢云骁也不吝给她。

    戚紫茵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躲闪,将自己衣衫裹紧了些:“啊,是,是有伤的,不过不是很重,表哥不必担心……”

    谢云骁皱眉道:“现在还疼么?要不要我找太医来看看?”

    戚紫茵立刻摇头。

    她抿了抿唇,忽然羞恼起来:“表哥,你、你什么意思啊……我是女儿家,哪有给男子看身子的道理……”

    谢云骁立时反应过来,笑道:“抱歉,是我唐突了,我明日就叫人去寻个医术高明的女医师来替你瞧瞧。我知道一种去腐生肌的药膏,极是有效,一定不会叫你留下疤痕。嗯,阿茵那么爱美,就该永远漂漂亮亮。”

    戚紫茵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不必表哥费心,阿茵自己能解决的。”

    “好啊,那到时候留了疤,可不要来找我哭鼻子。”

    戚紫茵哼了一声,似乎生了气,别过头去不理他了。

    谢云骁越看心中越苦,轻声开口:“阿茵,若我以后得势,我会给你这世上最好的东西。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有求必应。只有一件事,不可以。”

    戚紫茵听他给予自己这样慷慨的诺言,原本十分高兴,又听到他说有一件事不许,不由得奇道:“什么事?”

    谢云骁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

    “娶你。”

    -

    “笃笃??”

    有人在敲窗户。

    明媚的阳光洒在竹窗上,勾勒出一个高挑劲瘦的人影,背着长剑,带着斗笠。

    屋里传来略带着些疲惫沙哑的少年声:“请。”

    柳无涯推开了窗户,还没往里进,就又立刻砰得一声将窗户关上了。

    他的声音里有些恼怒,有些无奈,严厉道:“衣服穿好。”

    柳鹤清低低的笑声从屋里传出来。过了一会儿,一阵水声轻响,她道:“大哥,进来吧。”

    柳无涯这才进了屋里。

    他进屋的时候,柳鹤清正背对着他披上一件月白色的绸衣,纤细劲瘦的腰身一现即隐,两块凸出的蝴蝶骨对称而列,精致流畅。

    若忽略那些新鲜的、如血蛇一般缠满她肩背的可怖伤口的话,这大约会是一副极美丽的景致。

    柳鹤清随意地系上衣带,自到一旁点茶:“大哥,坐。”

    柳无涯环视了一圈屋中陈设,开口道:“你也太不小心。若方才不是我,而是其他人,你女子的身份已被发现了。”

    柳鹤清不以为意,笑道:“院门处设了机关,但凡有人进入都会发出声响,只有大哥轻功卓绝,丝毫动静也无。更何况,旁人都是敲门的,只有大哥总是敲窗,我怎么会弄错。”

    柳无涯:“……”

    她将一盏茶端到柳无涯面前,自己却捧了一碗药,坐到他对面的摇椅上,吹了吹,啜了一小口。

    新置的小院子里载满了绿竹,微风过处,竹叶哗哗作响。屋里炭火烧的暖热,柳无涯见柳鹤清整个人缩在摇椅中,无精打采地望着门外?稠的春光,一副畏寒模样,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她手臂上的两道交错的刀痕。

    “怪不得最近将自己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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