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丧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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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钟撞响,余音虚徐。一群信鸽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尽数飞起,它们扑腾着翅膀,有条不紊地在萧府屋顶来回盘旋,鸽子哨从天空中传来,韵律悠远。

    苏长鸢从回忆中醒来,抬头望着天空,见蓝天云,白鸽自成一道整齐的剪影,十分宁静祥和。

    然而那古钟的声音一响,必定是宫中有贵人薨逝了,她的眼眶不由湿润几分,料想那贵人应是太皇太后。

    前世先帝宾天的消息一经传开,太皇太后便因丧子之痛,悲痛欲绝,后脚便跟着先帝去了,这一世看来也不例外。

    果如其所料,下午时分,宫中便有内侍来传旨,说是太皇太后娘娘薨逝,太极宫设立法事祭坛,邀所有臣子及家眷前去守灵。

    一则为太皇太后,二则为先帝。

    萧起病中不便见外人,苏长鸢便待其领了圣旨,谢过皇恩,又随手送了一块拇指大的和田玉蚕谢过公公,将人好好送走。

    翌日一早,两人披麻戴孝,同乘了马车,径直着往太极宫赶。

    秋风紧,秋意凉。

    马车两旁垂帘随风而起,光亮从外面透进来,照在萧起脸上。

    他的烧完全退去,病刚好些,脸上依旧惨白,头发也未束冠,用一白色细小珍珠发绳在脑后扎了个发髻,一半长发如乌云铺在肩头,随意而又慵懒。

    或是吹了风,或是因为马车颠簸,他时不时低咳两声,那声音听着叫人心颤。

    苏长鸢忙拉着身后窗帘,将它压在背后:“分明可以告假,为何偏偏逞强,非要去那祭祀台。”

    萧起原本咳得难受,听她如此说,不由抬起眼眸,见她浑身素镐,不施粉黛,却也是眉不化而黛,唇不点而红,一双眼睛犹似点漆,明亮得紧。

    他笑道:“我怎好叫夫人一人前去,实在放心不下。”

    苏长鸢听得心里发毛,好端端的,他干嘛说这种话。

    萧起见她沉默,忙解释道:“国丧乃大事,此间在宫中一言一行,必须注意了,稍有不慎,倘若说错了话,做错了事,轻则掉脑袋,重则株连九族,所以我放心不下。”

    原来是怕她做错事连累了他,她心中则好受了一些。

    “哦,不过,除了这件事,你还有其他的想法吧。”

    苏长鸢不由道。

    萧起稍作迟疑:“什么想法?”

    她不由笑起来:“你这样子病恹恹的,怕不是去给陛下卖惨的,你本就如此病重,不在家休息,为了先帝和太皇太后的事忙出忙进,可叫陛下感极涕零,视你为忠臣呢。”

    自从知道他所谋之事,苏长鸢便愈发大胆起来,也不避讳,直拿他的事情开涮。

    他并不理她,只从衣袖间掏出一方素色锦帕,将它叠成三角状,拽着两边,将自己的半张脸蒙起来。

    他的嘴唇在半透明的素娟下缓缓翕动:“萧某本就是忠臣,一直都是。”

    苏长鸢顿时被他这番装扮惊了一跳,奇怪,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同样是窄窄的眼皮,一双眉毛宛若新月弯弯,极其的冷淡冷清。眼前身着白衣面罩白纱的面孔,竟与她记忆中那个身着黑衣面罩黑纱的面孔层层交叠起来。

    一时间,她头皮像是被紧紧扯了起来,耳如蜂鸣。

    是他吗?

    不会的,不会的。

    恩公身手利落,而他已是残疾,怎会是同一个人。

    她力争从两人身上找出不同痕迹,然而却压制不住心口的狂跳。

    好毒辣的感觉,就如同蝎子在心口蜇了一下,叫人又痒又麻又疼。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给心狠手辣的萧起找一些善良可贵的品质。比如,前世是否是他救的她,再比如,那个恩公是否是他。

    或是被看得久了,萧起那双眼眨得飞快,悠悠道:“你看我做什么?”他耳根子不由烫起来。

    苏长鸢才别开视线:“谁看你,我在发呆。”

    祭奠台设在太极宫以西的蹴鞠校场,那里地方开阔,能容纳上千人。

    长鸢与萧子新刚下了马,便协同谭桀音、羽飞等一行人快速往西而行。四人穿着白衣,穿行在挂满白色幢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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