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叛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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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柔迎着月色,往外面跑去。威北将军林予哲谋反的消息,多多少少还是传到了民间。
若放在从前,长祈城的夜晚总是摩肩接踵、灯市如昼,处处显露着繁华的气息,如今却萧瑟冷落了不少。
街上的小摊商贩零零落落,仅有的几家也是死气沉沉,看不出什么热情来。
恐怕也只有那些个秦楼楚馆,依旧夜夜笙歌、笑语不绝。
阿柔出门的时候,其实并未决定好要往哪去。可脚下步伐却又不由自主地,顺着记忆中熟悉的路线而行。
她终究还是往司言的住处去了,顺道还买了些酒。
司言见了她,面上很是欢喜,又见她面色郁结,手中提着酒壶,不免忧心地问:“阿柔这是怎么了?”
阿柔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晃了晃手中酒壶,扬起下巴,“陪我喝酒,走不走?”
司言轻笑一声,“定当奉陪。”
阿柔没说要上哪去喝酒,二人却默契十足地运起轻功,向屋檐上跳去。
跃至屋檐之上,视野即刻开阔起来。阿柔遥遥地便望见一处高楼,迎着夜晚的阵阵凉风,轻盈地朝着那个方向奔去。
阿柔在高楼顶上坐下。
偌大一座长祈城,变成了阿柔眼中的一座小小景观。灯火明亮,却显得太过遥远,甚至有些不真切。
阿柔无意义地伸出手,也只能徒劳地遮挡住部分景象,终究什么也触碰不到。
司言坐在她的身旁,含笑道:“三小姐要请我喝酒,却只带了一个酒壶,我的那份呢?”
阿柔收回手,看了他一眼,打开酒壶灌了一口,说道:“我只说让你陪我来,可没说要请你。”
“哦?是吗?”司言打趣道,“我看阿柔是忘了准备我的那份吧。”
晚风吹过,阿柔的面颊有些微微泛红。她托着下巴,没有去看司言,只是伸出一只手将酒壶递给他,没好气地道:“少?嗦。”
司言也没客气,接过那酒壶,浅啜一口,却觉辛辣苦涩,眉头都扭在一起了,“怎么买了这样烈的酒?”
阿柔没有即刻回答他的话,只是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阿言。”
“嗯?”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阿柔轻轻地道。
“……什么?”
“困在京城,如履薄冰,心惊胆战,却又无时无刻不被猜忌和误解的日子……”阿柔的神情染上几分痛苦与挣扎,“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司言一怔,有几分心疼地看着她,“阿柔……”
“我自认为清醒地活了这二十年,现在却有些不明白了。”阿柔茫然而哀伤地缓缓开口,“我们景西王府,世代忠良,固守大昭河山,始终如一地为李家效忠……是对的吗?”
阿柔这声质问,宛如一道惊雷,不光让司言惊了一下,就连阿柔自己都愣住了。
若是此处还有第三个人在,定要说她藐视皇权、不敬圣上,是该掉脑袋的罪过。
阿柔却不准备收回自己所说的话,相反,只有将这些困囿于心中的疑惑尽数吐露而出,她心中的郁结之气才能有所消解。
“难道,自古以来,武将世家,都逃不过功高盖主,被圣上猜忌,被文臣曲解,被朝局孤立的结局么?”阿柔心绪翻涌,夺回酒壶,又猛灌一大口,感受着胃腹之中似火烧一般的烈辣,借着酒劲,发出疑问,“他还想要二哥怎样?他还想要景西王府做到何等地步!西北边境四万将士的命,只不过是天家眼里一个似有若无的数字!在他眼里,遭人欺骗,被人玩弄,才是这世间的头等大事!”
司言默默地听着她的倾诉,大抵猜到她今日入宫面圣遇到的情境,没有多问,而是伸手揽住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司言,我不明白,我不明白……”阿柔抓着他的衣袖,将头埋在他的怀里,闷声闷气地问道,“世人都说,当今圣上即位之后,大昭百姓百姓过上了前所未有的好日子。可不过一二十年的光景,就变成如今这样的局面。到底是哪里错了?”
司言想要安慰她,却觉得现在无论说出怎样的安慰之辞,都显得太过无力。
他沉重地开口说道:“所谓‘盛世’,只不过是一个虚假的谎言。被埋在深雪之中,不见天日的阴暗与冤屈,即便是在当年,圣上最为励精图治的那几年,仍未止息。更不必说家国天下,只系于一人之手。若他心怀天下、胸有沟壑,便是天下之福。若他懒惰怠政、玩弄权术,便是天下之患。”
“所以,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