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一重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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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子菡手里的剧本《侠女》,讲的是女主角幼时因为先天性眼盲被家人遗弃在林中,恰逢不惑之年的武林第一剑钟修齐游历到此,于心不忍便将其带走抚养长大,后赐名钟馥。

    随着钟馥的长大,钟修齐发现她与其他的小女孩不同,尽管眼盲但她的反应力和听力却强得异于常人。钟修齐不惑之年将过,本来茕茕孑立一生,感叹一身本领无人继承,见了钟馥这般天赋,当即便把他的武功悉数教授给养女钟馥。

    时光飞逝,钟馥也愈发亭亭玉立。偶然一日她上山捕猎回来,竟背回一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奄奄一息的男孩。那男孩衣着奢华,醒来后不吃不喝、一字不吭,钟馥不谙世事,钟修齐却看出了端倪。那孩子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能流落到荒郊野外必定是家族斗争造成的意外。

    三个人相处了快一周,男孩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对每天定时定点前来送饭的钟馥说,他叫霍柏,之后又沉入寂静。

    剧本前面的情节讲的大致就是这样,不过基于夷丰山这边的季节与天气,前面的情节在剧组的讨论下一致决定等来年春再拍摄。

    今天的第二十八场戏,钟修齐年过半百安安祥祥去了极乐世界,两个主角相互扶持着长大成人,在日渐相处中钟馥对霍柏来说意义深重。

    多次下山靠自己高超的剑术济富救贫的钟馥,清晰了自己的理想道路,而霍柏因为幼时被家族陷害险些丢失性命,没有一技之能可以傍身,对山外的世界没有多少好感,又不放心钟馥一人在险恶的江湖中闯荡。

    分道扬镳之际,霍柏对钟馥袒露了多年来的心声。

    中午的骄阳早就溜进了云层里,仍旧白雪皑皑的夷丰山上显得有些阴冷。

    道具组这次安排了所有场务在威亚上试吊了一回,全程包括收尾崔钰都盯在眼里。

    他不想裴子菡再陷入不可控的危险中了。

    “小崔导演,裴老师和徐老师的妆造都做得差不多了,要喊他俩过来讲一讲戏吗?”场务过来提醒道。

    “嗯。辛苦你跑一趟了。”

    “嗨!应该的!”场务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以前合作的大导演不是脾气暴躁就是习惯怪异,突然一下遇上崔钰这样和和气气的导演,他还有点不习惯。

    接到剧本后,裴子菡虽然演的是女主角钟馥,但她还是根据自己学□□结的表演方式,给其他的主要角色做了相应的人物小传。

    她觉得光了解自己需要演绎出来的角色还不行,只有了解透彻每一个重要的角色才更能演绎出她的角色。

    主角往往是被多个角色成就的。

    裴子菡从保姆车上下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墨绿帐篷里的崔钰,篷帘掀得大开,在他脚底下放了个自动摇头的电暖炉。

    暖光的橙芒光铺了他半张脸,在这样的光影下,他那被其他五官弱化了的鼻梁的优越立马显现了出来。

    崔钰抬头,落满橙色的眼眸令周围都温暖了不少,有那么一瞬,裴子菡竟觉得剧本里的霍柏活了过来。

    但没过一会儿,裴子菡又感到好笑,她怕是琢磨剧本琢磨得疯魔了。

    另一边保姆车上下来的徐疏月穿着简单的葭灰蓑衣,用烟墨发带束起高马尾,妆容上掩盖了他眉眼间的锋芒,使他整个人在以往的温润上多了些破碎感。

    “子菡姐!疏月哥的造型师好厉害!看到他就感觉男主霍柏仿佛站在我们眼前了!”姜离抱着一件厚重的羽绒服,供裴子菡休息和下戏的时候捂一下。

    “他的造型师确实不错。”裴子菡只睨了一眼,再没将多余的目光分给他,脑中想的却是崔钰身上那种与身俱来的破碎感。

    他才是霍柏。

    互相打了招呼后,三个人围坐在帐篷里。裴子菡发现认真讲戏时的崔钰跟平常判若两人,讲起戏来直达人心,对待一些细节的地方讲得很严谨。

    这个小崔导演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霍柏,你和钟馥相处了将近十年,她对你来说不仅是救命恩人,还是你整个人困顿时的救赎,所以你对她的感情不单单是爱情那么简单。这场离别戏,你要凸显出对她层次递进的不舍,甚至带着卑微的渴求,最后是放手。”

    徐疏月一边听着,一边认真地在自己的剧本上做笔记和见解。

    “放手也不是浮于表面的放她离开你,而是你听了她的理想抱负后,自觉渺小,放手的时刻也是你下定决心去历练的时刻。你们本身在剧本里的结局就是殊途同归,她的理想是惩恶扬善、帮扶弱小,你的理想是她。”

    崔钰所讲的这种感情,徐疏月内心里是无法理解的,进入娱乐圈他的表演法则一直都是比较书面的,即他的老师怎么教他便怎么演,像圈里许多导演会说某某演员有悟性、有天赋,他是做不到的,他只能从字面意义上去演绎这种感情。

    看到裴子菡连跟她有关的角色都在做见解,徐疏月握着笔的手不自觉握得更紧,随后又放松了下来,这是她演的第一部戏,自己紧张什么,难道还怕被一个新人超越。

    徐疏月和裴子菡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以前裴子菡处处都比徐疏月强,就连他的父母时不时都会拿她和徐疏月做比较。那时徐疏月一面恼羞成怒,大放厥词说裴子菡这么强以后还不是要跟他联姻,一面又在背后努力试图在各方面追赶上裴子菡。

    “徐老师,我讲清楚了吗?”

    “很清楚。”徐疏月回过神,拉扯着嘴角笑了笑。

    “好。钟馥,你的感情相比霍柏就要简单些,说简单不代表容易演绎,往往越简单的东西越难演得好。”崔钰看向裴子菡讲解道。

    “首先演一个盲人就已经有难度了,在你们离别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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