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侯府倾覆(2/2)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 他把茶盏推到侄子面前,静静地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化。司有桐双手捧着杯子,他垂眸,定定地看着茶汤中自己的倒影。
“我……不知道。”
司有桐的语气落寞又空洞:“伯父,我好像什么感觉都没有。”
“父亲要死了,但是我心里竟然一点都不觉得难过。我对祖母有一些难受,但没感受到太多感觉。”
他只觉得心中空了一大块,有些恍惚,有些钝痛。
然而,真要说为此多么多么撕心裂肺难过,好像也并没有。
他见伯父沉默不语,心中又有点害怕:“我、我是坏孩子吗?”
司所善抬手,缓缓摸了摸他的头:“不是。”
司有桐小心窥探着伯父的神色,看他是真的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他还是觉得心中有点酸酸的,只好开始想另一件事:“伯父也要当侯爷了吗?”
在剥除宁顺侯府爵位的同时,越定还下了另一道命令。
他仍旧保留了宁顺侯府的府邸,转手赐给了司所善,并封其为“宁顺伯”,爵位世袭三代而斩。
所以,现在的司所善也算是平宁勋爵的一员了。
司所善的脸色轻松不少,他纠正侄子:“不是侯爷,是宁顺伯。”
司有桐点了点头,仍旧不愿意移开目光。
他也知道,自己的父亲和祖父母对伯父不好,现在父亲腰斩,祖父母和阿娘流放,那他自己呢?
母亲在夫子那里,不能前去打扰。自己现在是罪人的后代,如果不能留在伯父身边,那么他就无处可去了。
司有桐很想直接问伯父,问他究竟想如何处置自己?
然而,他的话在嘴边转了又转,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他不敢期望得到回应。
司所善叹了口气。
他把小郎君揽进自己怀中,才发觉这孩子的手冻得冰凉:“桐儿。”
司有桐抬眼:“伯父。”
司所善这几日也在想这件事,此时斟酌着道:“桐儿以后可愿与伯父一起住?”
“真的可以吗?”
司有桐猛地睁大了眼睛,双眸中是毫不遮掩的惊喜:“伯父愿意收留我吗?”
其实。司所善早在今日之前就知道堂弟一家的处置结果。
他已经借步九思和祝月盈搭上了陛下,越定还赏识他外放时的能力,也愿意和自己商议司所照的处置结果。
司所善当然对除爵这件事喜闻乐见,也对自己身上多个爵位有所准备,但他最拿不准注意的,当然还是对司有桐的处置。
现在的桐儿和幼时的他处境无比相似,同样是没有亲人转投叔伯,同样是寄人篱下看人眼色。
司所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变成阮正柔那样。
他还没有娶妻,自然也无从得知未来的妻子是否会抵触司有桐的存在。若是先认下这么一个侄子在府里,或许就是在为以后的生活埋下祸根。
然而,现在的司所善看着司有桐小心翼翼又惊喜万分的模样,就好像看到了小时候那个期待叔婶的爱的自己。
他轻轻颔首:“伯父当然愿意和桐儿一起回去住。”
“还有,”司所善郑重道,“不是收留,是养育。”
司有桐依旧睁大眼睛看着他,小郎君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只是呆呆望向司所善。
看着看着,他的眼泪毫无征兆地往下落。
司所善有些生疏地抱住了他:“桐儿。”
司有桐抓住他的衣襟:“伯父……”
十余年之前,那位寄人篱下的小郎君也曾如此哭过。
不过那不是因为惊喜,而是因为落寞与恐惧,是因为再也无法找寻到“家”的痛苦。
司所善抱着司有桐,看着对方和自己相似的面容。
现在,他再次回忆那时的心情,却突然感到放松了许多。
司所善低声承诺:“等此间事了,我们便回家。”
司有桐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砸:“嗯,回家。”
宁顺侯府的牌匾被摘下,新的名称即将挂上。
同样的土地,在去除了那些不愉快的东西后,司所善又托人栽上了新的梧桐树。
不过这些,此时还在牢里的人当然不晓。
司所照仍然被关押在大牢里,他在得知自己即将被腰斩的消息后就一直精神恍惚,连何时有人来探视他都未曾发觉。
祝月盈站定在此处,她仍旧挽着步九思的手,二人居高临下看着狼狈不堪的司所照。
步舍人乃是陛下钦点的监刑官,他今日带着祝月盈来此,其中也有越定还的默许。
左右不过一个将死之人,能用他拉拢一位前途无量的臣子,何乐不为。
祝月盈看着司所照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没有害怕,也没有快意,只有一切终将结束的轻松。
狱中走廊的灯光将二人的身影印入牢房内,司所照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影子,呆滞地眨了眨眼。
他僵硬转头看去,只见二人十指相扣,正并肩俯视着他的丑态。
“你们两个……”
司所照猛地起身:“是你们对不对!”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祝月盈!你早就和步九思勾结在一起了!就是为了报复我!”
“还有你,步九思!你别以为现在就可以踩在我头上,她和你成亲不过是为了刺激我,你不过是个好用的泥腿子罢了!”
步九思上前半步,他把祝月盈挡在自己身后:“司二郎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些。”
祝月盈轻轻戳了戳他的腰侧,示意自己要说话。
她缓缓行出:“司所照,你说得没错。”
“我就是放着好好的世子夫人不当,和一位你口中的泥腿子私相授受。”
“那么,”她抬眸微笑,“司二郎究竟是做了什么天妒人怨的事,才值当我这般费心谋划,不惜把自己都搭进去?”
司所照一时语塞。
“看来司二郎不是意识不到这件事呀。”
祝月盈的神色骤然转冷:“既然你明白我在侯府的处境,却从未想过帮衬,甚至落井下石,难道是我祝月盈天生贱命不成?”
她直勾勾地看着对方心虚的模样:“你看,你也知道,侯府对我不好到要明目张胆杀我的程度,我不过轻轻报复了一下,你就不乐意起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