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侯府倾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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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司金名还是想到了一个能去见的人。

    他此时正被人领着,从礼部侍郎府所在坊的侧门悄悄进入,宛如做贼一般。

    不过现在司金名也顾不上什么别的,他一心想着该如何向安侍郎求情,才能让他救救侯府。

    安侍郎早就候在坊内暗巷,他用袍子将全身遮掩起来,连脸都没露,明显是不想和侯府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司金名装作没看见,他赔笑道:“六郎……”

    安侍郎排行行六,而带司金名进来的人叮嘱他绝对不能暴露安侍郎的身份,他只好如此称呼对方。

    “我不能在此处停留太久,我们长话短说吧。”

    安侍郎话中是毫不遮掩的疏离:“你府倾覆已是必然,今日专程来寻我,难不成是抱着能逆天改命的荒谬心思?”

    司金名的脑子里已是一团浆糊,他用尽全力思考着:“现在府里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其他主子能进去的都进去了,虽然我什么都没做,但是肯定也会被连累,更别说我妻儿性命难保。”

    他欲哭无泪:“六郎,我,我这也是走投无路了啊。”

    “哦。”

    安侍郎轻轻颔首,他的语气依旧冷漠:“与我何干?”

    司金名怔住,他瞪大眼睛看着来人。

    “你……我……”

    司金名组织语言道:“当初府里可都听了你的,是你让我撺掇妻儿相看莫家小姐,也是你让我借着儿媳妇的名头去给定宁县送人……”

    “慎言。”

    尽管安侍郎的脸都被遮蔽了起来,可司金名好像还能看到他此时似笑非笑的模样。

    对方话中的冷漠依旧未曾化开:“你若是想以此要挟我,那么你也会与你的妻儿团聚的。”

    安侍郎轻笑:“我们要不要拭目以待?”

    司金名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浑身发颤,牙齿间咯咯作响:“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敢要挟六郎呢……”

    “哎呀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就是不会说话,我、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司金名的腰弯得更低:“六郎,现在所有人都避我如蛇蝎,这府里的人也跑得差不多了,我实在是支撑不起来啊。”

    他还想坐稳自己的宁顺侯之位,就像之前一样,决断的权力都交给阮正柔,自己只需要享受供养就行。

    “我这要求也不算过分吧,只要六郎出手,一定能帮我解决困境的。”

    安侍郎由衷看不起他这般窝囊的模样,缓缓摇了摇头。

    他靠近司金名,压低的声音似是蛊惑:“贤弟,你也知道,你想坐稳这个位子,前提是你的妻儿没有事。”

    司金名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安侍郎的话中甚至带了笑意:“但现在,你儿的罪名一切属实。”

    “所以别妄想了,没有这个可能的。”

    司金名一下子慌张起来,他不是不知道事情走向,只是还不愿意接受。

    安侍郎唇角微勾:“你若是不想被连累下狱,方法也很简单。”

    司金名一把握住他的手:“还请六郎救我!”

    “只需要你去自尽就好了。”

    安侍郎挣开他的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如坠冰窟的模样。

    司金名的手开始哆嗦,连带着声音都发颤:“这、这……”

    安侍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妻儿是肯定不会从狱中出来了,那么你是想同样被抓进去严刑拷打,还是长痛不如短痛自我了结?”

    他收回手,面不改色地往前走:“希望你好自为之。”

    安侍郎没有回头,他当然不会关心这种将死之人的事情。

    宁顺侯府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他没落井下石只是出于谨慎罢了。

    毕竟……司金名知晓他有意取代莫尚书,他一日不死,安侍郎一日内心难安。

    侍郎府的人很快走尽,只留司金名靠在墙上,连喘气都觉得痛苦。

    他最是胆小怕事,只想寻欢作乐,完全不敢想象死亡。

    司金名害怕得泪流满面,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侯府竟然几夕之间就会沦落到现在这般?

    他无力地靠墙坐下,脑中一瞬间思考了很多东西,又没有任何留存在记忆中。

    不远处。

    少女掀起帷帽,就听到旁边的祖父说:“都看清楚了么?”

    “孙女看清楚了。”

    莫为莺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孙女认得,那是祖父的下属,安侍郎。”

    “不错。”

    莫尚书徐徐睁开双眼:“当初,便是安侍郎家的娘子和你说司所照是一表人才?”

    莫为莺默默点头。

    “还好莺莺没有掉进侯府这座火坑。”

    莫为莺想到宁顺侯府的现状,也是一阵后怕。

    如果自己仍旧认定司所照是良配,在祝娘子与之和离后就嫁进去,那么现在的她,是否也和宁顺侯一样惶惶不可终日?

    莫为莺不敢想,如若真的有那一天,自己该怎么办,亲人该怎么办,莫府上下该怎么办。

    她再次庆幸自己遇到了祝月盈。

    莫尚书没有多问,他只是重新合眼小憩。

    奉砚陪侍左右,他曾在司所善被赶出侯府那日投奔了祝月盈,又在她的引荐下留在了莫府。

    此刻莫家祖孙二人能在此处蹲守安侍郎和司金名,其中也有奉砚的功劳。

    莫为莺重新戴上帷帽,她放下车帘:“走吧。”

    侯府将倾,而她与世子已无瓜葛,也就没有必要再看了。

    几日之后。

    越定还正式下令,宁顺侯府爵位被除,原宁顺侯世子操纵官员考核、贪墨、杀妻罪名属实,腰斩弃市。

    原宁顺侯夫妇管教无方,流放两千里,而阮正柔杀媳未果,流放前还需行杖。

    司金名在府中惴惴不安了多日,在听到除爵流放时终于吓晕了过去。

    他没有那个胆子自尽,只想着流放或许还能活下去,便更加不敢自我了断。

    至于妻子是否能熬过杖责,儿子的结局如何,他已经不敢再去想了。

    听罢对宁顺侯府的处置,在东市的一座邸店中,司所善轻声问着:“桐儿,都听到了么?”

    司有桐迟疑着点了点头。

    司所善给两人斟上一盏新茶:“桐儿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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