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旧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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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晟见状,生怕自家媳妇儿真生气了,变得特别有眼见力,主动给她端茶倒水,承包孩子的吃喝拉撒,老老实实哄孩子,陪着两孩子玩闹。
“媳妇儿,你别生气了。”
展艾萍躺在床上睡觉,不搭理他,孩子丢给他管,她早就想这么舒舒服服地睡一觉了。
她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一睁开眼睛,就是眼巴巴望着她的顾晟,顾晟昨夜没睡好,他想了很多事,他想到了两人的小时候,想到了这两年来的夫妻生活,展艾萍昨天头一会冷着脸对他,他慌得心神无主。
甜蜜的日子过得多了,让他不敢回忆曾经“争锋相对”的过去。
他认真道歉:“我小时候不该故意欺负你,招惹你,嘲笑你,我应该维护你,你妈打你的时候,我就应该冲上去保护你。”
展艾萍:“……你爸要揍你的时候我也不该在一旁煽风点火。”
顾晟将她抱在怀里,“媳妇儿,我们别说过去那些事了,是我错了。”
“你这道歉一点都不诚心,总说是你错了你错了。”
顾晟问她:“怎么才算是诚心?”
展艾萍失笑了:“顾晟,我没生你气,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地对我,真的,你一直这么小心翼翼的,我会后悔的,后悔我以前怎么那么傻,没看出你在我面前竟然是一只纸老虎。”
顾晟道:“我现在被你把住了命脉,你让我尝过了这么好的日子,可别哪一天又夺走这些‘好日子’。”
展艾萍抱住他的脖颈,在他脸上亲了下:“你要多对我好,多夸我,我就舍不得离开你。”
“你要是再说我以前的丑事,那我就恼羞成怒不想搭理你。”
顾晟道:“你不搭理我简直是要了我的命。”
“我真害怕你生气。”
展艾萍道:“你怕我生气,你干嘛还故意惹我生气。”
“比起你生气,我更害怕你不搭理我,对我视而不见。”
顾晟抱着她,蹭了蹭她的颈窝:“以前你有那么多‘狐朋狗友’,我要是不招惹你,你早就把我给忘了。”
展艾萍道:“我以前是很喜欢拉帮结派,那是因为我害怕寂寞,我八九岁的时候,弟弟还小,放在托儿所里,我呢,总是一个人被关在家里,我也不需要那些叔叔来关照,我就是……”
“大概就是别人一回家有热饭热菜有妈妈,而我家没有,我就总喜欢找人来上我家玩。”
顾晟道:“我回家也没热饭热菜,你干嘛不找我?”
展艾萍道:“我以前很羡慕你有四个哥哥,而我没有哥哥,我是家里的大姐,我还有个弟弟要照顾,你看看你,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上面几个哥哥照顾你,而我呢,我没有人照顾,我还要照顾弟弟。”
“一看你就觉得你欠揍。”
顾晟:“我还羡慕你能当老大呢,谁想一生下来头上就有四个哥哥压着?”
展艾萍:“……身在福中不知福。”
顾晟道:“你也是。”
人大概总是羡慕自己不能拥有的东西。
展艾萍道:“咱们俩这样算是吵架了一次吗?”
顾晟道:“不算,我哪舍得跟你吵架。”
展艾萍道:“现在回想起来,我以前是真的幼稚,你知道我小时候为什么对你有敌意吗?因为你很早很早以前推了我一把,我哭着去找我妈妈告状,结果反倒被我妈骂了一顿,说我太懦弱可欺了才会被你推到。”
顾晟的嘴唇动了动:“对不起。”
展艾萍道:“你之前就跟我说过说不起了……这件事情我能记得那么久,或许我难过的不是你推了我一把,也不是我妈骂我,而是我心里很没有安全感,因为我意识到一点,当我被人欺负而时候,没有人会给我撑腰。”
展艾萍继续道:“没有人会给我撑腰,但是有人对你不好,你哥哥会替你出头。”
顾晟:“……没有的事,我可没被人欺负过。”
展艾萍:“你有四个哥哥,谁敢来欺负你啊,你三哥还来威胁过我,让我别总是跟你过不去。”
顾晟感觉到一阵头疼:“……他还干过这事?”
展艾萍:“昨天提起以前的事情,我就突然想起来了。”
顾晟叹了一口气:“咱们这些兄弟,老死不相见吧。”
展艾萍失笑:“该见的还是得见。”
“孩子都快满周岁了,总该让他们去见见爷爷奶奶,还有几个大伯……还有外公。”
顾晟道:“年底左右休假回去,具体能休哪几天我也不清楚,不一定能碰上三哥他们。”
展艾萍道:“到时候再看看吧。”
孩子快满一周岁了,展艾萍夫妻俩计划着要带两孩子远行,去见见家里的亲戚朋友。
*
在招待所里住了两天,展艾萍夫妻俩又整理好东西,带去春城医学院,他们被安排在一间旧楼房里,小单间,里面有几个上下铺,学校里的人顾着他俩带了孩子,就让他们夫妻俩住一间房。
这里的条件比不上招待所,若不是为了方便,还不如住在部队招待所,同样不用花钱。
展艾萍道:“要不咱们还是回招待所吧?”
顾晟道:“你愿意每天来来回回那咱们就回去。”
展艾萍犹豫了片刻。
顾晟道:“出差住招待所不花钱,不住亏了。”
展艾萍道:“住了就要早起半小时。”
顾晟道:“住不住?”
“脸皮厚点,咱们两间都要。”
顾晟失笑:“好,你想住哪就住哪,我跟孩子陪着他们妈妈。”
展艾萍道:“先把东西简单收拾收拾,咱们去买点东西,再上田老师家。”
她口中的这个田老师,就是孙教授的老朋友,现今在春城医学院承担教学工作,教解剖学的。
把房间收拾好,顾晟出去买了点糖饼酒类和补品,夫妻俩带着孩子,一起去拜访这位田老师家。
田老师家住二楼,展艾萍敲了门,田老师的妻子李梅芳给他俩开的门,“田老师在家吗?”
“在,在呢?你们俩是谁?”
田老师正站在屋里,穿着古朴的中山装,人瞧着很瘦,黑黢黢的,手里拿着个牡丹花搪瓷缸子。
展艾萍道:“是孙教授让我来看看您的。”
“哦……你就是老孙的那个学生啊。”
展艾萍点点头。
“进来坐吧,你老师让我多关照关照你。”田之建对展艾萍并不热络,只是随意招呼他们夫妻俩,他并不喜欢展艾萍这么个漂亮的姑娘,把她当成是个徒有其表的家伙。
展艾萍说明自己的来意:“田老师,是这样的,我准备撰写一本书,就等我的书稿教材编好了,希望您和学校的老师帮我看看。”
展艾萍的那本《外科手术技巧》基本框架已经完成了,她还没放弃,打算在这两年内完工,到时候她还得请不少人来检查审阅。
如果能通过春城医学院这边出版就更好了。
田之建愣住了:“你,你还写书?”
简直莫名其妙,荒唐,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跟他说她要撰写教材,完全是痴人说梦,哪怕是再基础的东西,也不该是她一个年轻人能做到的事。
展艾萍道:“是,到时候麻烦您帮忙看看。”
田之建没好气道:“你写出来了没有?”
展艾萍道:“还没写完。”
田之建:“……你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展艾萍:“……”
“你,你医生都没当几年,你就想写医学教材了?”
展艾萍道:“为什么不可以?这并不是很复杂的东西,只是基础中的基础。”
田之建:“基础中的基础?你的基础牢靠吗?”
展艾萍道:“越年轻的医生,基础理论知识掌握越牢靠。”
就跟高考前是一个学生毕生知识掌握的巅峰一样,刚毕业的医生也是理论知识掌握最全面的时候,等实际当个几年医生之后……理论知识忘了大半,但是各方面的经历经验却是大有增长。
田之建:“……”
顾晟道插嘴道:“我媳妇儿她有写书天赋。”
田之建:“等你媳妇儿把书写好了再说。”
“你俩赶紧走吧,家里小,不招待。”
展艾萍和顾晟被轰了出去,两个小崽崽嘻嘻笑着看爸爸妈妈,展艾萍无语了:“你干嘛要说我有写书天赋?”
“害我们被人赶出来了。”
田老师估计要把她当成无理取闹异想天开的疯子,而她还带着个胡搅蛮缠瞎几把回答的蠢货丈夫。
顾晟道:“人家摆明了就是瞧不上你。”
“一进门,他还没说话,那眼神就瞧不上,听了你的来历更加瞧不上。”
“人家以为你是来打秋风的呢。”
展艾萍道:“……”
展艾萍同样感受到了田之建的不太友好,孙教授说的旧友,恐怕是塑料感情的旧友。
“人家一听我是孙教授的学生,他就嫌弃我。”
“口口声声说要关照我,却像是要给人使绊子。”
顾晟忍笑:“你知道就好。”
展艾萍道:“亏了亏了,早知道别买那么多东西上门。”
“我一进门就感觉不成,结果真碰了个冷钉子,其实我这趟本来就是来帮干爸看看旧友,没真想求他做点什么,哼,等我的书写好了,我偏要拿到他面前来瞧瞧。”
顾晟点头:“对,有志气,首先你得写出来。”
展艾萍:“……”
*
展艾萍夫妻俩走后,田之建立刻给孙教授打了个电话:“你故意让你学生来玩我的吧?”
“这真的是你学生?”
孙教授疑惑道:“怎么?萍萍她怎么了?她上门来找你了?”
田之建道:“她真的是个正经学生?”
孙教授:“我学生哪有不正经的?”
“你个正经学生,一上来就跟我说要写书,她怎么那么能耐?”
孙教授:“她就有这么能耐。”
实际上孙教授也在犯嘀咕,心想他这干女儿究竟要写什么书?
田之建:“她要编教材,她厉害着呢。”
孙教授道:“她当过一段时间老师,她能力很不错,之前那李校长跟我夸了她很多次,说她教得好,要不是她现在来了滇省,李校长还想把她叫回去。”
“你们学校不是又开始收工农兵学员,我学生别的能力不成,在你学校当个讲师绰绰有余。”
田之建冷笑了几声:“吹吧你。”
“你这个学生倒是跟你一样,好为人师,她当了几天医生?她才当了几天老师?她才当了几天老师她就要写教材了,她怎么不上天呢?”
“她写的教材要是狗屁不通,你赶紧把她逐出师门,这种学生留了也是丢人。”
孙教授美滋滋道:“我早就把她逐出师门了,她现在是我干女儿。”
“没别的意思,我就想让你见见我干女儿。”
田之建是他的旧友,他们俩也同样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膝下无子。
田之建:“……”
“现在我有女儿了,我那个干女婿你看见了吗?我还有两个外孙呢。”
田之建:“莫名其妙。”
他把电话给挂了,想起今天见到的展艾萍夫妻俩,他越想越心烦,田之建心里十分好奇,难不成展艾萍真能给他整出“一本教材”。
*
之后的几天展艾萍一直在春城医学院参观学习,等参观结束,她跟顾晟还需要两天才能回去,夫妻俩又带着孩子去了一趟动物园。
这两孩子爱看猴子,他们一家就在猴园外面看了大半天的猴子,展艾萍还给喂了花生和香蕉,两个小崽崽们看着猴子吃花生,眼睛眨也不眨。
展艾萍跟顾晟道:“咱家孩子还挺爱猴子的。”
顾晟:“可能他妈属猴的。”
“我属猴的?你还是属狗的。”他们家里几个人,顾晟是属狗的,展艾萍是属鼠的,两个小崽崽是属猪的,一家子的生肖能连在一起,也是凑巧。
顾晟:“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
展艾萍呵呵一声:“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
她是属鼠的,从食物链来说,算是最底层,体型也是最小的。
从动物园出去,夫妻俩又去买了不少东西,展艾萍还给两个小崽崽买了几个奶瓶,这时候的奶瓶都是玻璃奶瓶,形状有好几种,有鸟形的,鱼形的,还有普通瓶子形的。
因为都是玻璃制品,容易碎,很有分量,这种奶瓶是不能单独给孩子使用的,必须要有大人拿在手上。
他们家里也有两个奶瓶,但是奶瓶不嫌多,展艾萍又各种形状都买了一个。
除了奶瓶外,夫妻俩又买了别的特产,出门一趟,还得带不少东西送人,所以大包小包地买了不少东西,等回去的时候,那都是顾同志身上的负重。
展艾萍道:“孩子的奶瓶要小心点,千万别弄碎了。”
顾晟无奈:“知道了知道了。”
“对了对了,我还要去拿我的花。”到了最后的日子,展艾萍还是想起了自己从张伯伯那赢来的三株花。
顾晟疑惑:“你还真打算去要啊?”
那天回去,顾晟知道这件事,但他以为展艾萍只是在开玩笑,当天都没要,怎么可能之后还去要。
展艾萍:“不记得我就不打算要了,但是既然我想起来了,那我赢来的东西,我必须要回来。”
“你看,这个直立的玻璃小奶瓶,要是用旧了,孩子长大了,我觉得用来插花很不错。”
顾晟:“……”
用奶瓶插花?
“走吧走吧,去找张伯伯把玫瑰花要来,咱们就回家,你也别怪我贪心,那伯伯种的玫瑰花一看就很好吃,真的,他给我挑的那几株,分枝性很好……”
顾晟嘴角一抽:“一看就很好吃?”
展艾萍道:“咱们带三个花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