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草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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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正房一进门是一个很古典的药房,檀木制的药架很高,各类药材抽屉分门别类得标着标签。

    但药房只是前厅,药架后才是正厅堂。

    推开药架后面的红木门便可见一折着半扇的荷花屏风,再往里的装潢不出所料也是中原文人的样式:屏风画扇,瓷器铜灯,松木方桌上的花瓶里插着几枝红色的腊梅,桌角点着熏香,讲究得很。

    屋内有一座落地枯树很是吸睛,就蹲坐在壁炉旁,枯树只保留了几杆粗壮的枯枝,枝杈上停着一匹海东青和一匹金雕。

    札布萨其实并没有驯鹰的习俗,这种古老的猛禽并不常见。克古鲁不由得多打量了一番。

    枯树上栖息着的这只海东青体量不小,一双玉爪,纯白底色背负褐斑。它身旁的金雕似乎还在幼年期,成年后遮天蔽日之势的大鹏此时居然要比这海东青还小一圈。

    它们被喂养得极好,通体圆润毛色亮滑,干净无比。此刻这两只凶猛的野兽正浅阖着眸子在枝杈上打着盹。

    冬天的天短,虽然时间还算早,但天色却已经开始暗起来。屋内暂时还没有点灯,厅堂里唯一的光源便是靠里位置上的一扇壁炉。

    壁炉劈里啪啦溅着火星子,一旁的小壶里咕嘟嘟煮着茶,克古鲁一走近就能闻到绿茶香。

    和外面呼啸的风雪大相径庭,这屋子里温暖得仿佛像是被隔绝的冬日里的仙境。

    不过克古鲁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屋内的人吸引过去了。

    那是一位安静的、和这件房屋一样温暖的长发男子。

    壁炉附近的地板上铺着一条虎皮地毯,这人就在其上的弯脚摇椅里安静地憩着。

    札布萨的男子为了方便狩猎,大多时候都是把头发编成辫子,长久便成了习惯,哪怕是在家也鲜少把辫子拆开来。

    可面前的这位男子此刻正大散着头发。

    他一半侧脸朝着进屋的温卓和克古鲁,一半脸在壁炉火光中,此时正盖着鹿皮毯躺在摇椅里看书。他鼻梁高挺,却弯眉黛目,是一种完全不同于札布萨部落人的柔和,面若好女,俊美异常。

    这人便是札布萨人嘴里的“神仙”??药郎。

    听到了他们进屋的声音,药郎在摇椅里施施然抬起脸。

    他这一抬头,便能看出这人的一脸病相。哪怕是在橘红色的火光中也不难看出他的面色稍显疲惫,大抵是苍白的,他扑簌的睫毛落下一片阴翳,将那光华的眸子遮挡了一半去,唇色颇为寡淡。

    这人在火光里温和地笑道:“回来了。”

    “嗯,”温卓皱着眉应了句,“怎么看书不点灯?眼睛有没有不舒服?”

    温卓虽然板着个脸,可话里却全然不是责备的意思。

    “看书太久便忘记了,”药郎笑着收起了书,随后把目光转到了克古鲁身上,“这位小先生是?”

    被药郎看着叫“小先生”的克古鲁原本煞白的脸一下子红了。

    苍天。

    要知道他从小到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更别说这么漂亮的人此刻正在朝着他笑。

    克古鲁有点晕晕乎乎的看着药郎的脸,几乎要看呆了。

    “他下午伤了腿,”温卓看了一眼克古鲁,忽然皱了下眉,伸手扶住了克古鲁,“他要晕过去了。”

    药郎不疾不徐眯了眯眼瞧过来,“血流得太多了,不打紧。扶他去软榻上躺下,我看看他的伤。”

    克古鲁失血过多有点耳鸣,一时听不太清两人在说什么。

    随后药郎掀开鹿皮毯朝克古鲁走来。

    药郎身量很单薄,穿得也很单薄,只一件薄绒的广袖长衫,一掀开毯子便受了凉轻轻咳了两声。

    温卓一直皱着的眉头此刻皱得更紧了。

    一旁失血到快不省人事的克古鲁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药郎朝他走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温卓眼疾手快,很快地就把已经强撑了一路,现在晕倒不省人事的克古鲁安置到了一旁的软榻上。

    随后他又脚步很急地又去摇椅上把鹿皮毯子拿过来披到了药郎的身上,“别总摘毯子,现在是冬天。”

    药郎从善如流搂过毯子,笑着应下。

    克古鲁能闻到药郎身上的很淡却发苦的中药香,却闻着莫名其妙安心,他掉了魂一般讷讷道:“我是要死了么……怎么看到神仙了……”

    药郎好笑地看向说起胡话的克古鲁,笑道:“在这里没有人会死的。睡一会儿吧。”

    温卓此刻正一盏一盏挨个地把屋里的灯全都点亮。

    等到克古鲁迷迷糊糊重新恢复了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了。

    苏醒的他看着头顶上的木制雕花房顶一时有点懵。

    他这是在哪?这看着可不像自家的屋顶。

    呆愣地转头,另一边的壁炉旁有一个长头发的男子正窝在摇椅里小憩,很安静,不难看出有些病气。

    这人几乎在克古鲁看向他的一瞬间便睁开了眼睛,但是温温和和笑起来,“你醒了。”

    哦对,他伤了腿,来找药郎看病了。这就是那位神秘的药郎。

    药郎……

    他呆呆地看向药郎。

    药郎可真好看啊。

    哪知药郎忽然歪了歪头,“嗯?”

    这时克古鲁才真正地回了神,忽然发现自己驴得居然把心里话给顺口秃噜出来了。

    他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尴尬嗫嚅道:“不好意思……我,我实在是有点发晕才……”

    克古鲁哼哧半天说不下去了,闭了嘴。

    药郎也不催,天生一副好脾气善解人意的样子,温温和和在一旁笑着看他。

    克古鲁后知后觉发现他又看得有点呆住了连忙晃了晃头清醒过来,“那个……我,我叫克古鲁,住在札布萨南边……十分感谢您帮我治病,我,我一定会报答药郎先生你的。”

    药郎听耐心听他磕巴完,笑道:“你随着一一叫我名字就好,不用讲究这些。我叫玉阑音。”

    一一?

    哦,说的应该是温卓吧,大概是他的小名。

    “不了不了,”虽然玉阑音这么说,但克古鲁可不敢真直呼神仙名讳,连忙摇头,“我还是叫药郎先生更顺口。”

    玉阑音原本也只是随口一提,没再劝,“都好,随你。”

    克古鲁四下看看,发现厅堂里没有温卓的身影便问道:“温卓呢?怎么没见到他?”

    “他在厨房,”玉阑音道,“今晚你就在这里住下吧,腿伤未愈来去也不方便,明早再叫一一送你回去。”

    克古鲁虽然十分不好意思和神仙共处一室,但内心又隐隐有些别扭的期待,推脱两下便答应下了。

    可别提心里多美了。

    他摸了摸腿上的绷带,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疼痛好像减轻了很多,不刻意去想甚至要忘记自己受过伤了。

    真是神奇,药郎的医术还真是高啊。

    这时温卓端着煮好的饭进了屋。

    晚饭很丰盛,一小碗鹿肉汤,一小锅牛肉土豆,还烤了一小盘兔肉,上面撒着盐巴,油滋滋的,冒着香气。

    温卓把鹿肉汤推到了玉阑音面前。

    “药郎先生,你那是鹿肉汤吗?”克古鲁直勾勾地盯着玉阑音眼前那一小碗撒着葱花的鹿肉汤。

    “鹿肉是发物,你不能吃,”玉阑音笑道,“牛肉也要少吃些,不可贪嘴。”

    玉阑音不好吃兔肉,所以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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