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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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那些年稀里糊涂过,每日折磨自己,哪里注意过这些呢?
她张口吃了一勺,野蜂蜜清甜,犹带花香,皂角米软糯,想起来小时候吃过这个味道,忍不住鼻子有些发酸。
“你也吃一盏。”她低了头,吃什么美味一般,一勺一勺认真吃了起来。
文竹瞧见小娘子这副乖巧模样,愣住了:“哎!”
自打腿摔了,小娘子便少有高兴的时候,才月余,人已瘦了一圈,更懒怠吃什么零嘴。
她总觉得小娘子有些变了。
正吃着,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声音传来。
正厅外头有个婆子站在台矶下传话:“大娘子和王相公打发了人传小娘子过去呢。”
文竹拿帕子沾了沾嘴角,探头往窗外一瞧,回头小心翼翼道:“是大娘子身边的刘大娘,奴婢去说小娘子不舒服,让他们回去罢!”
自小娘子腿摔了,整日将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想见的。
见了也是任由那些人落井下石的。
王姝不紧不慢拨弄瓷勺:“去便去,怕什么,且等着我吃饱肚子。让他们侯着。”
婆子不敢吭声,道了声:“是。”便去院门口回话。
刘大娘在府里速来有脸面,无人不给两分面子的。
听了婆子的话,刘大娘面上带笑,语气却不容置疑,高声道:“还请大姑娘快些,大娘子和相公都在前厅等着小娘子问话呢!”
“啪??”王姝放下白玉盏。
文竹走到门口,从伺候的婆子手里端过来一个彩漆小茶盘,盘子上放着一盏汝窑雨过天青盖碗。
王姝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茶,漱了口,又被伺候着洗了手。
文竹将她推到梳妆镜前,道:“鸢尾几个还没找回来,只能奴婢替小娘子梳头了。”
“嗯,梳个轻便的罢。”
王姝端详着镜中人模样,十六岁的年纪,有种不常见天日的苍白,却还是掩不住眉眼间的明艳张扬。
跟前世最后那张脸比起来,一个天,一个地。
还满是韧劲儿呢。
就是身上的湖青素净褙子,完全不衬这张脸。
她想起来上辈子,从云端跌落,整个人阴郁害怕,又是头一次做坏事,慌乱紧张羞耻,连衣裳都是胡乱穿的。
“奴婢手笨,这个双蟠髻小娘子瞧瞧可喜欢?”文竹将一支珍珠镶嵌的蝶戏花金钗插入发髻中,并配上两只玳瑁梳。
“很好看。”王姝勾唇。
小姑娘,不用打扮也嫩得掐出水来。
“换身衣裳罢。”她道。
“哎!奴婢替小娘子更衣?”文竹小心翼翼地试探。
王姝一愣,想起来,上辈子这时候,她不许任何人说她的腿,也不许人瞧见她的腿,每次更衣都将人赶出去。
长这般大,她连衣裳都没有自己穿过,更遑论腿不能动的情况下一个人穿衣了。
每次都将自己搞得狼狈不堪,屈辱委屈,大发雷霆。
至于后来,尊严值得几斤几两?她的尊严被人踩在地下,甚至没少自我作践,连自己也要踩两脚。早已面目全非了。
“好。”她张开手,懒洋洋的。
“哎!”文竹高兴极了。
三月暮春,乍暖还寒时候,别人收了冬日的袄子,王姝仍觉得冷,骨头里还有上辈子的冷意似的,尤其是腿,针扎似的疼。
文竹正在箱笼里选衣裳,王姝一指旁边收起来的:“就那件绯色镶兔毛的四合如意褙子,并那件月白海棠锦葵裙,这腿有伤,不宜受寒。”
“小娘子说的极是!”文竹另外拿了两件厚些的衫裙替她穿在里面。
王姝懒洋洋地坐着,乖乖等文竹整理好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