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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娘子??”两人抱着她嚎啕大哭。王姝抹了一把眼泪:“文竹,鸢尾,你们去宣德门前候着。待官家赐宴毕,百官也该散了,你们去找裴秋生,定要将裴雪寅请来,便说??”
“便说我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她从衣领中抽出一个青白玉折枝海棠玉佩。
她摩挲了两下,笑了一声,抓住文竹的手,决绝道:“将它给裴雪寅,他定会来的。”
文竹猛地抬头:“娘子!”
“将我的鹤氅穿了,手炉抱着,别冷着了,快去!”王姝推了一把。
“娘子,奴婢定将裴相公请来!娘子定要等着奴婢回来!”文竹站在门口,满脸泪水。
鸢尾拉她:“咱们快些去,早些回来服侍娘子!”
王姝笑了一下:“嗯。”
王姝转过身,瞧见了铜镜中的妇人。
四目相对,她感到陌生。
镜中之人形容枯槁,一副骷髅架子模样。不到三十之龄,却如老妪一般。
嗓子也如砂纸嘶哑难听。那是一场火熏坏的。
屋里很静,灯烛炸响,风呼呼吹得窗纸哆嗦。
桌上书灯昏黄,她提笔,短短数行字,却费去所有力气。
恍惚想起少年时候秉烛读书,拼着一口气,不肯低头的拗劲儿。
原来已过去十数年了。
这些年,她憎恨,怨愤,心里憋着一口气,折磨裴雪寅,折磨所有人,更折磨自己,歇斯底里,落了个“疯妇”的名声。
她眼眶湿润,才悔觉错了。
她这辈子想要的,一样也不曾得到。
她想要父亲眼里有她,处处争强拔尖,熬灯苦读,琴艺女红样样刻苦,父亲从未看见过。
她想要裴雪寅在意她,裴雪寅只将她当做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疯妇,厌她、恶她。
她歇斯底里过,日日跟裴雪寅吵。
可连吵架,也只是自己发疯罢了,裴雪寅连看她一眼都不想。
他一句话也不说,视她为蝼蚁空气,她便越发生气,越发发疯。
到头来,熬干了身体,只把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想着这些,最后一个字,她手抖得没有一丝力气,硬生生拖完了“姝”字。
“吧嗒??”
手腕脱力,笔滚落在地,墨溅脏了绣鞋。
这些年,她的身体早废了。
她用一本诗集压了信。
“吱呀??”
她推开门,寒风席卷,书页狂乱。
院里一片漆黑,只屋檐上点着两只琉璃灯。
外头积雪已有三尺厚了。
她在风雪中,摇着轮椅,浑身骨头仿佛都要被风雪侵蚀殆尽。
只几步,她便粗喘着气,没有一丝力气了。
抬头看,夜幕低沉。风凛冽而干净。
远处喧嚣震天,灯火浴浴熊熊,如银河倒挂人间。
她艰难地跌落雪地,鼻尖嗅到雪宁静湿润的味道,心中豁然一空。
竟从没有这样轻盈过。
她笑了笑,任由大雪将自己淹没。
这辈子已然脏污满身,干脆埋进白茫茫的大地,落个干净。
她放过裴雪寅,也放过自己了。
但愿下辈子,不被外物所扰,好好过一生。
*
王姝浑身都在颤抖。
她是最怕冷的。双腿有疾,每遇天气变幻,疼得恨不能死。
好冷。
风雪刺透肌肤,渗入骨髓,如万箭穿心。
她蜷缩着,昏昏沉沉之中,仿佛瞧见了裴雪寅。
她用一条命换他救吴?,他如此厌恶她,该高兴吧。
待到视线清明,裴雪寅那如圭如璋,如建兰初开的一张脸,便在眼前。
鼻梁高挺,薄唇微抿。
贵气天成,高不可攀。
可他竟睡着。
她眼底愕然。
她与裴雪寅,从没有心平气和说话的时候。
他更不可能睡在她身旁了。
蓦地,睡着的人睁开眼睛,一双漆黑的眸子,幽深如泉,冷冷盯着她。
他拧了眉,清冷出尘之人,动了怒,声如寒冰:“王大姑娘,你疯了?”
裴雪寅从未与她这样说过话。更不论这样失态,压着怒火喊她。
他从来懒得理会她,只会任她一个人发疯。
这样的事,只在她设计他那日发生过。
那日,她给他的茶水里下了迷药,让众多人撞见两人衣衫不整。
王姝惊愕,立即往后退。
摸到臂膀肌肤,她一怔,低头,竟光着胳膊,只穿着件邹青绸子上衫,约莫有些熟悉。
而那胳膊莹白如玉,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