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小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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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犄角嘎达也一点儿也不能大意,若是被查出有一点不干净,轻则被罚整夜跪在地上擦洗宫殿地板,重则是要打板子的。算了,还是比从前好一些,桑姝丹支起身来,重回到那高椅上研磨,她想写个“福”字,却不知该先写哪一笔,半晌,慎重地点了一个点儿,叹口气,自暴自弃地下笔,最后弄地跟鬼画符似的。
这边涔沅刚刚在府门口翻身下马,彻夜审了个江南郡的犯人,是个贩卖私盐的案子,案子不大,牵连的官员也不算品阶多高,可正逢年关,正是物价波动的时候,顶风作案实在可恶,陛下心疼大理寺年底太忙,于是叫玄冥司将其押解回京。
玄冥司历来分为四个部门,刚好对应民间传说里的四大年兽,年部、祟部、虚部、和夕部,每个部门各有所长,分工明确,并行不悖,每个部门的最高指挥使都直接听命于司正调遣,哦,从前还有副司正,涔沅之后,玄冥司就只剩下司正一职。
涔沅额外当值了两日,在牢里看着手下的指挥使们审讯之后,好好写了卷宗呈给圣上,才押了人到菜市口监刑处斩。
端坐在观刑台高处,囚犯们跪在涔沅面前一字排开,男人点点头,十几个脑袋便顷刻落地,不错,新的一年当然是要红红火火。
忙的脚不沾地,涔沅这两夜里就睡在玄冥司房里,直到大年二十三清晨,被墙外面临街的敲锣打鼓声惊醒,他才记起今日是小年,想了想,还是策马回到府中。
乌丰让下人将马儿牵走:“主子,怎不坐马车,这样吹风,寒疾复发可怎么办。”
“她这两日可还安生?”涔沅神色疲惫,未及换衣便越过正堂和回廊,向暖阁走去,快到的时候,脚步却慢了下来。
“小姐很是安分,昨日还问起主子何时回来。”乌丰想起她在脚镣上撬锁留下的那痕迹,不知涔沅待会儿会不会看见,不禁担忧起来。
“哼,她是在等我解开脚镣,哪里是盼着我回来。”涔沅冷笑一声,推开暖阁木门。
刚打开门,便是那大大小小的红扎纸和对联窗花映入眼帘,令涔沅愣了下,才转头看向内室,女人好像把什么东西背在了背后,鬼鬼祟祟的样子,他走进两步,看见床头的地下还扔着一小堆糖纸,乌丰也太惯着她了,糖是能这么成堆吃的?
“涔,涔公公,你回来啦。”桑姝丹看见男人后的第一个动作即是将面前的宣纸揉成一团,背在了身后,然后欣喜微笑道,“哗啦啦”地抖了抖小腿:“奴每日都仔细抹了药,足底的伤口都结了厚厚的痂了。”
“我给你带脚镣是为了让你养伤?混淆视听。”涔沅皱眉伸手:“藏得什么东西?”
抿了抿唇,桑姝丹乖乖将纸团交了出去。
长指两三步便将它拆开,涔沅稍稍提眉仔细看了看:“你这是......画了个‘符’?”
“能看出奴写的是‘福’?”桑姝丹惊喜地瞪大眼睛。
缓缓摇头,涔沅残酷地辜负了她:“我还以为是道家的符咒。”
“姐姐只来得及教奴识字,没人教过奴,奴也没空闲时间学写字。”桑姝丹低下头去,却不妨看见了涔沅深碧色衣角上的点点黑色,是斑驳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