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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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翳鸟却与火焰融为一体,成为火这一物的本身。

    于是飞蛾一见着火便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直到身躯被火焰彻底吞没,方才心满意足地咽下此世最后一口气息。

    无论轮回多少次,只要让他见到前生的恋人,他便要再次与它同坠火海。

    生生世世,永无止休。

    崔韵时将册子扔远了些,心想她便是看这些看得太多,才会做这样一个诡异又莫名的梦。

    她重新躺下,努力想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全部忘记,尝试再次入睡。

    然而混乱不堪的梦境仍纠缠着她,噩梦交叠着噩梦,她以为自己已经醒了,可是原来又深深浅浅地扎进了下一个梦里。

    谢流忱的面孔在梦中不断出现,有时他抓着她那只被烫伤的右臂,手指深深地戳进她伤口里,转动手指,轻易地就将她溃烂的皮肉挖开;有时是捂住她的嘴,不许她发出任何声响叫人听见。

    等再次醒来,她满头冷汗,想要叫芳洲进来陪一陪她,然而转动目光,却发现胭脂色的床铺上,正搭着一只白皙素净的手。

    崔韵时的瞳孔一瞬间放大。

    那只手她再熟悉不过了。

    它在她的梦里紧紧掐住她,攥出她最后一口呼吸,直到她气息断绝,也没有丝毫动摇和转圜,决绝冰冷,迥异于他一贯温和的语气。

    ??

    谢流忱在她床边坐了一个多时辰。

    他从官署赶回来时,车夫按往常的路线赶车,结果东大街今日有人成婚,迎亲的队伍和围观的人群将整条街堵得水泄不通。

    他的马车只得停在一边,让这一列吹吹打打的队伍先行通过。

    东大街商铺林立,不知哪家店铺正在炒栗子,带着热度的香气慢慢飘入车内,原本该让人食欲大开。

    可他闻着只觉浑身烦躁。

    好像他的心也被扔进那口炒锅里,和栗子一同翻炒,和锅铲碰撞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谢流忱深吸一口气。

    其实他不该心急,他赶不赶回去,都不会改变她的情况。

    他不会做多余的事,也不该失去耐心,这太不像他了。

    谢流忱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是在自找苦吃。

    既已明确她对自己并无感情,自己也只是将她当一只美丽又倔强的宠物在饲养。

    那么就不该有超出这个范围的情绪波动出现,她若是病了,他便为她医治;她若死了,他就安葬她。

    就是这样简单的事,不需要心急如焚,也不需要惶惶不安。

    对待一只爱宠,不需如此费心。

    谢流忱掀开马车帘子,想看一看这队磨磨蹭蹭的迎亲队伍到底还要多久才能通过,如果再等下去,他宁可绕另一条多小半个时辰的远路。

    好在在他忍耐到极限之前,这队人全部走过了东大街。

    车夫赶紧挥起马鞭驱车前行,接下来的路程都畅通无阻,他顺利赶回谢家。

    他在崔韵时房前看见行云,问她崔韵时状况如何了?

    行云回道:“夫人睡下了,她难得能睡个好觉,公子若无急事,请别叫醒她,让她安歇一会吧。”

    谢流忱停顿片刻,行云的回答很古怪,不告谢燕拾的状,说谢燕拾把她的主子气吐血,也不请他留在院子里,好让他与崔韵时多相处一会。

    行云的古怪像颗石子一样在他心里硌了一下,可这眼下算不上最要紧的事。

    他暂时把这件事抛在一边,让元若找来府医问话。

    张大夫已经给崔韵时把过脉,他也十分纳闷,说崔韵时并无大碍,至于为什么吐血,从脉象上看,当真是看不出什么来。

    为保万全,他建议谢流忱从府外另请高明。

    谢流忱的心松了一些。

    他让所有下人都留在外面,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行云欲言又止,最后只道:“夫人身体不好,请公子多担待。”

    谢流忱觉得好笑,听她把这句话翻来覆去地说了三遍,好像他会谋害崔韵时一样。

    谢流忱合上门,挂上门栓。

    如今就只剩下他和崔韵时共处一室。

    他相信张大夫的医术,但他还要自己亲自确认,因为没有人比他自己更可信。

    他走到崔韵时床前,摸上她的手腕把脉,医毒不分家,虽然他杀人害人是更擅长一些,但治病救人同样不在话下。

    片刻之后,他收回手,在她床边坐了一会,才忍不住无声地笑。

    真是被她骗到了。

    她今日会在谢燕拾面前吐血,多半是在嘴里藏了血袋又咬破,装病吓唬谢燕拾。

    就谢燕拾那点仿佛没有的脑子,被她一骗就骗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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