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94章(2/2)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人我会安排好。既然他们杀的都是罪有应得之人,那也算是为了我们彻查极乐楼一案提供了线索。法空本身就是我的旧相识,纵然是钦差到此,我搬出了尘大师的名号,总也还是能免他一死的,大不了就把他发回原籍,让他继续跟着高僧大德身后学习。至于郑重……”宋君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先前淮阳伯听了他的事迹后就一直对他青眼有加。日后我会说他是因为酒后无状与人起了冲突,这才失手伤了人性命,届时明面上罚他去边关充作苦役,实则让他效力于淮阳伯的麾下,总归也不会亏待了他。”这番话给安道平吃了颗定心丸,他真心实意地勾起一抹笑容,歪着头看向法空和郑重,眼里满是欣慰。
“那就好、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多谢殿下了。”
“你……”
“殿下,我能力有限,关于极乐楼也就只能查到这个地步了,”安道平的眼中忽而就泛起了一阵泪意:他想做的太多了,从一开始对这帮畜生恨到了骨子里,为了妻儿不得不虚与委蛇;到后来得知妻儿的遭遇后满心愤恨,只想着和这帮畜生同归于尽!
他在忍娘的帮助下装作为秘药摄了心神,逐渐得到他们信任,半只脚踏入了极乐楼在常宁县的核心,伺机报仇。
可等他见识到了地位权势远在他之上的那些达官显贵丑态毕露的样子,见识到了极乐楼实力的冰山一角,那种涌上心头的恐惧与无奈几乎让他想到了放弃,甚至产生了事已至此不如早早去地下与妻儿团聚的想法。
要不是有忍娘在一旁鼓励相助,要不是见到了云鹤为着一腔义气、四处奔走,要不是见识到了如法空、郑重这样的人视死如归、前仆后继,恐怕他也不会苦苦捱到现在。
“殿下,我胸前割下的那块皮,可以作为证据呈与钦差,那上面的每个名字我都仔细勘查,一一对照过,绝不会有任何错漏。单我亲眼所见,他们就曾服用禁药、肆意□□女子,收受贿赂为极乐楼的不法生意大开方便之门,一个个都不干净……我行动受限,未能将他们的罪行全部挖出来,就拜托殿下您了,千万,千万不要放过他们……”
“好,好,我答应你,凡是有罪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就算钦差不处置,日后我回到京城,也会禀告给太子殿下,绝不会放任他们逍遥法外!”
“那就好、那就好”安道平好似放下了心,笑着点头。
事实上他一定要当着宁王的面做这幅样子,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他心中一直对极乐楼背后之人有所猜测,这些年几乎已经肯定了其中定然有皇室之人参与其中,甚至还怀疑过是不是有陛下的手笔在内。
虽说最终还是觉得陛下直接牵扯进来的可能性不大,但他对盛京城的人也都多了几分不信任,万一陛下失察,派的官员就是那位隐在幕后之人的拥趸,万一为了平衡朝堂,陛下大笔一挥将此事轻轻揭过,那么他们这些人的牺牲就全部付之流水了。
唯独只剩下宁王!
他相信这位的人品,有这位担保,总归不会让那些畜生好过的。
如此一来,他心愿已了,就只剩下几件小事还要麻烦了……
“殿下,我那位名义上的侍妾,实则是一位刚烈、隐忍的奇女子,她是安州人,为极乐楼所掳,无奈之下才沦落风尘。这些年若非有她相助,我也捱不到您的到来……前几日为了引极乐楼的杀手入瓮,她以身作局,被烧成了一具枯骨”安道平喘了口气,回想起忍娘曾经说过的话,心中生疼。
他们这些人为了和极乐楼作对,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平常聊到身后之事也没什么忌讳。
忍娘曾说,她已经离家多年,又惹了一身的污糟,早就不奢望落叶归乡了。只希望死后能寻到一处安静的地方长眠,最好再寻一个技艺精湛的师父给刻一块碑,上面就写着张纫娘之墓。
那是她在娘家时的名字。
要是可以,再多多给她烧一些金银元宝,像她这样无儿无女无人祭拜的孤魂野鬼,要是不能一次多得一些祭品,恐怕到了地底下都要受穷……
说这些的时候,安道平眉目舒展,眼中还有细碎的笑意。连带着宋君谦心情也轻松了一些,似乎他们之间探讨的不是什么死生大事。
“张纫娘,纫兰为佩的纫吗?我记下了。到时候我会让长风他们把整个常宁县的黄纸和银元都买空,全部烧给她,绝不让她受穷。”
“咳咳咳,”安道平听到这话,被口水呛了一下,直咳得面色都有些发红,他摆摆手:“那不行,那不行,您还得给我留着点呢。”
说完,他咬着牙,一手撑着草堆,一手攥着宋君谦的衣服,直起了身子。缓了几口气后,又强自忍着剧痛,几乎是发着颤一样的改成了跪着的姿势。
他面色惨白,嘴唇被咬得血肉模糊,整个人抖个不停,只觉得耳边轰的一声似乎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眼前也是漆黑一片,过了良久才能透过几丝光亮。
太疼了。
用匕首生生割下皮肤的胸膛一片血肉模糊,原本轻薄透气的布料在洇湿了血液后也变得沉重了起来,他方才的起身,直让粘在肉上的衣服生生的从肉上撕扯开,直直的往下坠……
众人看他这个样子,虽说不能感同身受,却也不由自主的抽了一口凉气,尤其是离他最近的宋君谦,两只手都伸了出去,却又不敢搀扶又不敢触碰的,就这样直直僵在空中,整个人也咬紧了牙关,似乎在凭空使力,直到安道平抬眼看他,才松了一口气。
“安大人,你这……”
“王爷……”安道平眼前因为疼痛还是有些模糊,他现在每说一句话都疼得打颤,但想要自己要说的话,还是强撑着开口道:“我活不成了……我也没有其他牵挂,只唯独对不起妻儿,若非跟随我赴任,他们也不会遭此大祸……”
他缓了缓,让自己喘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因为过于激动的情绪而不停起伏的胸膛:“我的妻子与我是青梅竹马,一路风雨同舟走过来的……因为我的缘故被极乐楼掳走,被凌辱至死,到最后连一副尸首都不知道往哪儿去寻,我的儿子鸣哥儿,被掳走的时候才六岁……说是被他们送到了专门调教娈宠的龟公手里,后来送到了性喜龙阳的权贵府上,生死不知……”
他出身的安家和妻子出身的王家,都是当地望族,最是规矩森严,像蕙和与鸣哥儿这样的遭遇,虽说不是出自自愿,也是入不得祖坟的。既然如此,他这样一个罪魁祸首,又哪来的脸面去葬入祖地,享受族中后辈的祭祀?
“殿下、殿下,我最后再求您一件事,我先前已经拜托云鹤在郊外的雁来山寻了一块好地方,等我死后,还请您允许我葬于那处……”安道平好似突然有了精神,面色也变得红润起来,攥着宋君谦衣服的手也改为掐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