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长生观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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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飞灰。段星河跟那额红人打了片刻,身体被那股力量涨的生疼,肉/体仿佛随时会四分五裂。那股力量太强大了,不但对方不是他的对手,就连他自己也无法承受。
必须速战速决??
他看准了时机,一剑朝那人脸上斩过去。额红人躲闪的迟了半步,炽烈的剑气把面具斜斜斩成了两半,叮的一声落了下去。
那人一诧,仿佛见不得光似的,连忙抬起衣袖挡住了脸。
带头的一慌,其他人都害怕起来,甚至那些行尸走肉一般的伥鬼,也对他强大的力量产生了反应,纷纷向后退去。
视线里的东西一阵阵扭曲着,段星河喘着气,散发出一股强烈的煞气。汗水淌下来,青筋和血管暴起,红色的血丝从胸口向四周蔓延,蜘蛛网一般延伸到了他的脖颈上。他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太久,咆哮道:“给我滚??”
那些白袍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这青年的力量来的太过古怪,势如排山倒海一般,无人能挡。额红人意识到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后退了几步,摆手道:“撤!”
其他人听从他的吩咐,纷纷逃了。剩下一些没有影子的伥鬼,仍然立在原地,一个个摇头晃脑的,仿佛陶醉在那股强大的煞气之中。段星河怒道:“你们怎么不走?”
他一发话,那些伥鬼顿时匍匐在地上,就像忠诚的奴仆一样,等候他的吩咐。步云邪诧异道:“它们这是什么意思?”
李玉真想了想,道:“这些伥鬼拜服绝对的力量,可能它们觉得段兄身上的煞气很厉害吧。”
伏顺嫌弃道:“谁要它们崇拜,怪吓人的。”
段星河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一会儿煞气散去,这些妖魔鬼怪就要反水。他叱道:“滚!”
那帮伥鬼十分听话,立时化作一缕缕白雾,消失在他们眼前了。
终于滚了??
段星河的胸口疼得厉害,从刚才就在强撑着,好不容易等到那帮人消失,身上的劲儿一松,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众人吓了一跳,连忙围了上去,纷纷道:“大师兄,你没事吧!”
段星河胸前的衣裳都被涨破了,一个红色的印记从心脏向四周延伸,煞气便是从这印记中爆发出来的。步云邪伸手一碰,一股强烈的煞气顺着指尖窜进了他的体内,极其霸道强悍。步云邪像是被雷击了一般,顿时缩回了手指。
这么强烈的痛苦,自己碰一下都受不了,他是怎么承受住的?
先前他在采石场遇到危险时,这个印记便爆发出了极强的力量。它虽然救了他两次,这么强烈的煞气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个普通人能承受的程度。段星河蜷着身体不住打滚,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发出了痛苦的低吼。
“啊啊啊??好疼……啊啊啊啊啊??”
步云邪顾不上别的,凝聚了全身的灵力按在他胸口的印记上,想把这股煞气压制住。灼热的痛感从手心传来,就像一根烧红的钉子,被铁榔头一下又一下地敲进来。
“嗡??”
步云邪眼前的视线猛地扭曲了一下,感觉到那股力量在抵抗自己。他咬紧了牙关,把自己的灵力灌注进去,渐渐唤起了他体内的正气。两股力量合力,终于把那股灼热的煞气压制住了。
其他人在旁边站着,连大气都不敢出。段星河的脸色由红转白,人也渐渐安静下来,已经昏睡过去了。步云邪长长吐出一口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李玉真关切道:“怎么样?”
“情况不太好,”步云邪道,“他体内有一股煞气,我暂且压制住了。”
东方渐渐发白,阴气消散,暂时不必担心那帮白袍人再回来了。这一晚上发生的事太多了,大家都十分疲惫。李玉真道:“赶紧回去歇着吧,好好养几天再说。”
赵大海扛起了段星河,伏顺收拾起了行李,吭哧吭哧地跟在后面。李玉真背着行囊,和步云邪互相搀扶着,一起往回走去。
天亮时分,众人灰头土脸地回了长生观。观里的道士们已经做完了早课,小道童扫着地,被他们的模样吓了一跳,道:“哎呀,这是怎么啦?”
步云邪道:“在外头遇到了点意外,我师兄受了伤。劳烦小兄弟给我们找个地方歇一歇。”
小道童道:“昨天就准备好了,你们一晚上没回来,师父还担心的不得了,想出去找你们呢。”
他带着众人往后院走去,穿过一个月洞门,是一个待客的小院子,三面都是厢房。
小道童带他们进了屋,片刻又送了些素包子和茶水过来。众人十分感激,道:“多谢你啦。”
小道童道:“不用客气,师父说修行之人要以慈悲为怀。你们好好休息,缺什么只管跟我说。”
赵大海一路把段星河扛回来太累,此时已经困得不行了,他靠在一旁的椅子上,嘴里含着半个包子就睡着了。伏顺跟他靠着头,两个人此起彼伏地打着呼噜。
本来就够心烦的了,他们还在这里不消停。步云邪使出一道灵光,弹了伏顺的脑瓜一下,道:“别在这里闹人,去隔壁睡。”
那两人睁开了眼,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就打起瞌睡来了。两个人迷迷瞪瞪地去了隔壁,没过多久,低低的鼾声又响起来了。段星河躺在床上,印堂带着一股青气。步云邪道:“我照看他吧,你去休息。”
李玉真道:“你消耗的多,还是我来吧。”
步云邪摇了摇头,不看着他不放心,道:“我不困。”
李玉真知道他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段星河受了伤,他肯定担心。李玉真站起来道:“那我等会儿再来替你。”
桌子上有个竹编的果篮,墨墨已经钻了进去,跟几个苹果和橘子睡在了一起,长鼻子耷拉在篮子外面,随着呼吸一动一动的。折腾了这么久,它也累坏了。
步云邪低头看着段星河,方才煞气爆发出来,将他的皮肤撕出了许多细小的血口。步云邪给他敷了金疮药,拿绷带把他身上的剑伤处理好了。段星河睡得极沉,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眉头却一直皱着。
他胸口的印记狰狞可怖,虺神自称这是它赐予被选中之人的祝福,实际上却与诅咒没什么区别。这个印记带给段星河强大的力量的同时,又在折磨着他,说不定什么时候,那股力量就会把他撕碎。
步云邪十分担忧,这事不能再拖了,得想办法把这个印记去掉才行。
屋里静悄悄的,步云邪守了他一阵子,眼皮直打架,便在靠窗的一张小榻上躺下了。不知过了多久,段星河醒了过来,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天夜里,浑身紧绷着弦,下意识就去抓身边的剑,却摸了个空。
他的佩剑放在桌上,灰色的帐子垂在床边,这里是长生观,自己已经平安回来了。他暗中运气,感觉那股强烈的煞气已经平息了,身体上有些撕裂的伤口,大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起来了。
他微微一动,身上还是有些疼痛。步云邪躺在对面的榻上,睡得很沉。昨天夜里若不是他使金光咒拖延了一阵子,自己肯定会伤的更重。段星河悄然起身,拿了个毛毯过去,轻轻地盖在了他身上。
在逍遥观里,其他师弟妹的年龄都跟他差着一截,只有步云邪和他差不多大。两个人小时候一起读书玩耍,如今长大了也互相依靠。前路茫茫,他们不知道还要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待多久,但只要有步云邪在,他的心里就踏实。
窗台上放着一盆兰花,长长的叶子垂下来,一朵白色的小花落在了步云邪的领子上。段星河轻轻地把花拿下来,步云邪若有所感,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
“你醒了,”步云邪坐了起来,“身上还疼么?”
段星河的神色平静,道:“我没事了,其他人呢?”
步云邪道:“都去休息了。别惦记别人了,你先把伤养好再说。”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轻轻地响了几声。段星河以为是伏顺他们,道:“进来吧。”
方白鹭推门走了进来,身边跟着他的长徒和一名小道童。段星河有些意外,道:“方掌教,你怎么来了。”
方白鹭和气道:“我听说你们受伤了,想着这会儿应该歇好了,便带了些药过来。”
他从怀里拿出几瓶金疮药和一些补气的丹药,放在了桌上。段星河道:“多谢,我们已经没事了。”
方白鹭撩衣坐下,关切道:“发生了什么事?”
步云邪把昨天晚上遇见伥鬼的事说了,老道长的面色凝重,道:“唉,这事怪我……其实那些怪人以前也会在附近出没。老朽不想惊扰几位大人,想着也未必会碰到,就没提此事。没想到几位的运气不好,一出去就遇上了。老夫有错,该打、该打!”
段星河等人出门之前,他便说过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免得惊扰了玄武。众人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却没意识到他已经提醒了这些年轻人,夜里会有危险。
段星河道:“道长莫要自责,是我们自己耽搁了回来的时辰。”
他想了想,又道:“我听那些伥鬼说,它们的头领是夜尊,道长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方白鹭沉吟了片刻,道:“它们口中的夜尊应该就是夜游神。”
步云邪凑得近了一些,道:“道长能具体说说么?”
方白鹭的神色肃然,道:“虺神的座下有一双左膀右臂,一为日游神,一为夜游神。信奉夜游神的人认为黑夜是属于他们的,天一黑,他们就集结在一起,身穿白色长袍,驱役着伥鬼到处游荡掠夺,散布恐惧,名曰替夜游神夜巡。”
段星河道:“那是一个宗门么?”
方白鹭摇了摇头,道:“算是一个组织,神州大地上各处都有他们的踪迹,凡是信奉虺神的人都可以加入。”
段星河皱起了眉头,若是如此,夜里在外行走还有可能碰上那些伥鬼。他道:“道长见过他们么?”
方白鹭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