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78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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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老爷的态度怎么看?”“嗯。”容若微点头,“我总是拿‘还跟以前一样’这句话来说服自己。无法处处疗伤,却能及时止损,无论是我还是阿玛,哪一方都不能继续错下去。”
“袖云,你看过我那篇《明月赋》后,觉得怎么样?”
“词藻清丽华美,对仗工整合规,既写月亮又写人间事,既颂天上瑶台又颂人间宫阙,最后还表达了对康熙皇帝的咱们和对世道升平的期待,袖云觉得公子写的应制。”
容若笑道:“我也不是全副心思为了完成皇上的旨意而写,但是里面歌颂皇上的话却是真心实意。当今天下不是四海安乐,南方三藩和北方准噶尔都是朝廷的威胁,皇上要是能够平藩和平乱,就是给自己的政绩添了两道光彩,再也没人敢说他是少年天子了。”
袖云捧茶道:“那皇上要亲征,为何太皇太后不许?太祖太宗不是常这么做吗?”
容若接过茶,近盏吹气,道:“因为阿哥们还没长大,等皇上确立了皇太子,把监国的权力交给皇太子的时候,就能够御驾亲征了。可是要说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也不现实,到时候看皇太子的资质和辅臣的心思,是为了皇上还是僭越皇上。”
袖云把桃酥装了盘,放到茶托旁,“皇上御驾亲征的时候,公子是不是随驾而去?”
“我??”容若拿起一块桃酥放在怀纸中,“在自请和听安排之间,大抵是一半一半的机率,都一样。皇上想让我一起并肩杀敌,那我就在君侧护驾;皇上想让我留营写军旅词,那我就在营内完成嘱托;再不济,朝廷又要闹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要求皇上杀了我祭旗,那我就……”
“公子千万别说。”袖云素手半掩容若的嘴,“仔细有言灵的。”
“也是,我不该说。”
容若专心地品尝起桃酥来,不去想那些没个准的事情了。
*
午后,明珠来了闲情,到房间去看望长公子。
他未带下人也未打招呼,就这么轻步走了进去,竟然看见了一幕没道理发生在“天下的纳兰公子”身上的事情。
不禁在心中暗想:这要是传了出去,珠玉有瑕,叫天下人如何议论我儿容若的“修养”?如何议论我明府的“体统”?
明珠快步上前,禁不住拉了容若一把,问他:“儿啊,你这是在地上做什么?”
容若没有顺明珠的动作,而是仰头看着阿玛:“会试要考的经典早已熟记在心,所以得闲画画地图。”
明珠做出为了颜面的模样,好声劝道:“那你也应当把图纸立起来画,这呆在地上点战道、摆兵阵、设关卡、标城池……像什么样子?”
容若在滇南地区放下一颗石子,认着自己的理儿道:“儿沉浸其中,如同身在前线。阿玛可知道:人在俯视地图的时候,更能够集中精力和想出作战良策,并非是面对挂着的地图可比?”
“你要是上战场,那你额娘怕是夜夜不用睡了。”
明珠下意识地想到了夫人,同时又兼顾容若的感受,道:
“你这些纸上功夫阿玛没说不好,你一身的武略阿玛也没说不让你去发挥,但是你要是动了南下平藩的心思,到时候就别怪阿玛先去慈宁宫给老祖宗打招呼,把你牢牢地软禁起来!”
“儿不瞒阿玛,病好后儿出去透气,陪皇上练了身手,君臣之间说的就是三藩的事。”
“你……陪皇上练身手?”
“是啊,马上论天下,器中见乾坤。”
“你给我起来!”明珠加重口吻,“好好看着你阿玛,好好想着纳兰家的一百余口人,还有……阿玛问你,你的祖王父多尔衮是怎么死的?战死的!”
“不,阿玛说错了。”容若纠正道,“祖王父多尔衮是被谁暗算而死的。”
“你在暗中调查过了?”
“儿有些眉目。”
“你到底在干什么?这是你能查的吗?”明珠对着儿子嗔怒一叹,“皇上给多尔衮鸣冤平反了吗?没有!这就说明多尔衮之事不可提、多尔衮之死不可问。”
“儿只当是给自己解谜。”
“不许!”明珠冷冷一喝,“有些事,你不清楚比清楚要好。”
“阿玛也过来坐下。”
“容若,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明珠转向侍女,“袖云,你也不知道劝着公子。”
“请老爷到公子身边去吧!”侍女侧身相引,“袖云告退。”
*
夜间,延禧宫。
玄烨和惠嫔正聊着,顾问行忽然进入殿内,道:“启禀万岁爷,纳兰公子遣人送来了《明月赋》,恭请万岁爷圣阅。”
“他怎么不亲自来?”玄烨从双人榻上垂下腿,“怕来的晚就回不去吗?”
“回万岁爷,跑腿的人说,这会纳兰公子正跟明珠大人一起跪在纳兰家的祠堂里面对列祖列宗呢,原因不明。”
“朕知道,肯定是纳兰性子倔,做了什么在明珠眼里不合家法、不会规矩的事情,明珠舍不得罚他,就只好出了这招。”
“这‘明珠家事’可不好管。”顾问行观察着皇上的神情,“不然皇上一声令下,就能罢了明珠父子的跪。”
“朕只当纳兰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