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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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瞒着我?”“可以跟宛卿说吗?宛卿可以把我说过的话都只记在自己心里,不跟第二个人提起吗?”
容若小心谨慎却不失风度的模样,让沈宛心中的“珍惜他”与“保护他”之情并存。
偏偏就是这样的佳公子,才最叫人“细品销魂”与“求而不得”。
“公子先听我说我探到的情报吧?”
“好。”
早已习惯了坐地板的两人,隔着披风坐在了城楼的青砖之上。
沈宛曾问:“公子,地砖寒气大,你为什么??”
容若笑答:“我总是告诉自己:纳兰性德你不是觉得冷,而是不知道真正的温暖是什么。所以,跟宛卿一起坐冷砖地也没关系。”
*
两人独处,不论纳兰公子心里的感情如何,沈宛自身却是无时不觉得喜悦。
她写下过一首《玉瓶案》词,其中两句是:
守个冰雕人儿,小碰却暖,还疑春已至。
言半却捣双思绪,未尽。几多贪想、几多不觅,难并。
“公子,前几日有一位徐先生前来找我师傅,抱着借阅我师傅的著作的理由。可我觉得那位徐先生动机非纯。”
“徐先生?”
“我不知他的姓名,只是从师傅口中听得一句话:徐先生连‘巧借一支蒙古兵马,诬陷为鳌拜所领’之事都做得出来。想着,当中定是涉及难明难断的黑白,还是告知公子比较好。”
“顺治皇帝重用前明文人,为的是站在道德至高地上:以文人治文人,巩固大清江山统治。所以徐先生就是最早愿意为大清效力的文人之一。”
说着,容若谨慎询问:“宛卿,如果我没猜错,你师傅应当是忠于明朝之人。那位徐先生去见你师傅,除了想借阅你师傅的著述之外,还带着些自鸣得意的高傲,为的是让前明的士人看到‘徐某人’的本事,好进一步确立自己在前明士人中的威信。”
“公子可知道徐先生到底是谁?”
“徐乾学。”
沈宛露出了让容若做好心理准备听她说话的神情,道:“我从师傅的话中猜得,徐先生想攀附明珠大人,手段是授业、利用、伤害公子你。”
“徐先生是想让我在不知不觉之中??既尊他为师又受他的牵引所走,进而在阿玛或是皇上面前为他美言,好成全他的青云梦。但是他不知道,我纳兰性德可以从一师、可以共事一师,甚至可以对老师接近我的目的故作不知,却真的容不得徐先生这般的心机之人。”
“公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将来,徐乾学若是真的成了我的老师,我与他之间只止于学问交流、经典讨论、编撰修书,绝无朋党之交、时局之论、政事之谈。”
“沈宛不懂,为什么徐先生对公子:一面爱才惜才、想倾囊相授为美玉增光;另一面恨极妒极、面善心恶巴不得美玉尽碎。”
“授业于皇帝、授业于名门公子,谁没有私心呢?私心的轻重不同而已。”
容若半仰着脑袋,看向茫茫天际:
宛卿,除了皇上之外,我没有同龄的朋友。曹寅比我小,禹之鼎比我大,我的两个弟弟揆叙和揆方跟我年纪相差有距。所以,不管皇上怎么对我,我都将皇上视为友、多于视为君。
宛卿,渌水亭风光中,我没有八旗的知交。我的宾客多是汉人,八旗世子们不愿意跟我相处,许是我真的被他们视为“隔阂之人”了吧?我明明想融入他们之中,他们的日常行事:骑马射箭我会、放宴豪饮我能、立志建功沙场我亦同感,为什么他们就是觉得:纳兰性德跟我们不是同一类人?
宛卿,师者如父,若是授业于生徒,一方心存所欺,那么维持双方关系就会很苦。纳兰性德对徐乾学敬重,徐乾学对纳兰性德尽力,到头来,换得的不过是??
骗了众人的眼睛的“名师出高徒”五个字,个中的算计解计、布局破局、出招拆招……远远深于做学问百倍的苍凉和残酷,有谁知道?
容若在心中唤了三声沈宛的名字。
她是那样一个性格明朗的女孩子,他是那样一个矜持自爱的贵公子,真的可以走到一起去吗?
“我觉得很孤独。”
没有除了一国之君之外的朋友,在将来,身边……连个好老师都没有。
“公子,我在。”
“宛卿,可以握握我的手吗?”
我觉得害怕,孤独的害怕,害怕到了某一天,连皇上和你都不把我当作朋友。我不想失去自己,也不想自己被你俩失去。
*
沈宛觉得自己不能轻易触及纳兰公子的双手,可还是禁不住去合握,好似:
自己不感触那份冷,与他在一起的记忆就会少一分、他就会从自己身边永远消失一样。
“想要,为公子做一双手套。”
“祖王父多尔衮驯鹰、驯马、把控大刀,常戴手套。顺治皇帝厌恶这一点,所以下令八旗子弟非必需而不得使用手套。到了康熙朝也一样,没有八旗子弟敢戴着手套招摇过冬。”
“祖制是死的,寒冷气候是活的,公子不觉得那样的规矩太不近人情了吗?”
“守规矩的人,虽不一定能够得好报,但定能自保善终;坏规矩的人,虽大胆挑衅,但是输是赢总能得出一个结果来,最后不过是让自己心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沈宛开玩笑道:“不如公子你起个头吧?你戴手套的话,八旗子弟纷纷效仿,顺治皇帝立下的那条没道理的规矩不就破了?”
“傻瓜。”容若轻敲沈宛的脑袋,“你真当大家是守着顺治皇帝的训示吗?大家看的是孝庄太皇太后的颜面,一旦有哪个八旗子弟起了头,就等于是公然支持多尔衮,让太皇太后为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