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报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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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难得软下来。这一举动让岑令溪将本来都要到嘴边的那句讥讽之语生生吞咽了下去。
如若她没猜错,闻澈很怕她哭。
无论是在江宅的时候,还是方才。
让她不得不想起来六年前闻澈还没有落难的时候,当时的闻澈,才没有现在这般喜怒无常,但相同之处是,都对掉眼泪的她,毫无招架之力。
她似乎知道怎么拿捏闻澈了。
她仰头看了眼闻澈,又将目光避开,垂下头,只是轻轻抽泣,无论如何却不肯说一句话。
闻澈似乎也有些手足无措,但偏偏岑令溪又没有哭出声来,只是若无若无的气音,叫他感觉如同用尽了力气却砸在了一团棉花上一样。
而后他感觉到岑令溪试图将手腕从自己的手中抽出。
几乎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他加重了力道,想要阻拦岑令溪的动作。
岑令溪却只是倒吸了口冷气,从喉间溢出一个“疼”字。
叫闻澈一下子便松开了先前握着她手腕的手。
岑令溪抬了抬手腕,有意无意地让手腕处的一圈红痕出现在闻澈眼底。
其实闻澈的力气并不大,但她自幼便经不得碰,稍稍用点力气便会出现很明显的红痕。
但此时闻澈似乎是忘记了这件事,又或者说,当年他们始终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还疼吗?”
闻澈的语气中是能分辨出来的关切。
岑令溪只是用鼻音应了声,又将手腕藏进了袖子里。
闻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朝外面冷声吩咐:“来人。”
而后传来铁链碰撞在一起的响声。
“吱呀”一声,身后的门被打开了。
岑令溪有些惊讶地看了眼闻澈,但闻澈只是负手立在原地,一脸淡然。
“江夫人,这边请。”
直到小卒说出这句,岑令溪才明白过来,闻澈这是在放她走。
她有些意料之中的意外。
但她今日既然冒险来了刑部大牢,断然不能就这么一无所获的回去,毕竟再想见到闻澈,谁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于是立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看着闻澈,问道:“敢问大人,要妾怎样做,才肯放过妾在意的人?”
闻澈对她的形容有些不满,“你在乎的人?”
“是,妾的家人。”
闻澈目光闪烁了下,背过身去,淡声道:“我会让你知道的,不着急。”
她那会儿猜出了眼泪似乎可以让闻澈心软,但没想到他就这么放自己离开了。
但她不敢多做耽搁,更何况闻澈已经算是给了自己回答了,再这么纠缠不休下去,谁知道他会不会临时变卦?
想到这里,岑令溪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那个包袱,朝着闻澈的背影福了福身:“谢大人。”
在走出审讯室时,她看了眼江行舟所在的牢室。
江行舟身上穿着的,还是早上被带走时的那件朱红色的官袍,但是帽子已经被扔到了一边,身上也全是尘土,紧紧闭着眼睛抱着膝盖坐在墙角,从岑令溪的视角看不出他有没有受伤,但未知才最令人担忧。
岑令溪的脚步定在了原地,隔着栅栏道:“江郎,江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