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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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厢内的气氛有种说不出的诡异,静默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率先开口说话。

    暮霜坐立难安,嗅觉习惯了周围弥漫的药香,才在那药香之下嗅到愈发明显的血味。

    她终于抬起眼来,一眼便瞧见重烛发红的眼眸,但他现在的样子,却不是以前那种令人害怕的红,反而是一副竭力克制像是要哭出来一样的红。

    一时间,对他的担忧压过了害怕,暮霜倾身靠过去,问道:“我听说你的伤很严重,伤口是不是很疼?”

    重烛紧紧盯着她,薄唇微启,经年的思念哽在喉头,让他的嗓音哑得厉害,声线发颤道:“嗯,很疼。”

    暮霜担忧地想要去查看他的伤处,想及先前被他那样满脸嫌恶地甩开,她又蓦地收回手去,匆忙起身道:“我、我去把莲先生请过来。”

    重烛急忙喊道:“暮霜。”

    推门出去的人猛地一顿,回过头来,眼中似有焰火绽放开,心花怒放道:“你相信我了?”

    重烛伸手想要抓住她,但不知她突然想起什么,眼中的焰火又飞快凋零下去,手忙脚乱地往后跌坐出车门,撞到前方驾车的马屁股上。

    暮霜被马尾巴上的火焰烫得一个哆嗦,惊慌道:“你不会是想杀了我吧?”

    她记得很清楚,在观灯阁中时,他也是这样叫了那个冒充她的酒娘“暮霜”,将她骗到身前,杀死了。

    重烛伸出的手一顿,立即道:“不,我没有……”

    暮霜惊骇到已听不见他的解释,从车上连滚带爬地翻了下去,一边扑灭裙摆上的火苗,一边往外狂奔,好似身后真的追着要活吃了她的洪水猛兽。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重烛才慢慢垂下手,茫然无措地握了握空荡荡的手心。

    可恶。

    可恶!

    重烛满腔的懊悔,却无从发泄,他望着暮霜离去的方向,蓦地抬手扯开胸口纱布,屈指往心口上狠狠抓了一把。

    鲜血顺着指尖流下,一片黑鳞从心口上被硬生生撕扯下来,在他手心里化作一条细长的小黑蛇,从车窗飞速游出,追着那惊慌逃离的身影而去。

    重烛失魂落魄地坐在车上,任由心口流着血,游离的视线忽而落在前方扫来扫去的马尾下,他指尖微动,一缕发丝从地上飘起,落入手中,发上还残留着一点被烧灼的痕迹。

    他握紧发丝放到鼻间轻嗅,鲜红的舌从薄唇之中探出来,化作细长蛇信,分叉的舌尖卷住那一缕青丝,小心而细致采撷着这一缕青丝上残留的气息。

    她是真的害怕他。

    他以前舔过那么多次她的眼泪,甜的,涩的,欣喜的,难过的,却还是第一次从她的眼泪里,品尝到对自己的恐惧。

    重烛抬手捂住脸,呼吸沉重,有那么一刻,甚至冲动地想要将她抓回来,求她再一次回到过去,回到他们在望夜城外初见之时。

    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抱住她。

    可惜,就连这

    个办法似乎也无法奏效了,因为第一次时,他曾在城外遭遇刺杀,第二次那刺杀他的修士却提前被花明呈擒住了,可见即便回到过去,她也和自己一样,是有记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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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作者日日复日日提醒您《魔尊他非要为我守寡》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外面传来脚步声,人未至,声已先飘进来,说道:“有个漂亮小娘子着急地跑来找我,说魔尊大人的伤口很疼,疼得都快要哭了,催着我赶紧过来看看。”

    重烛眼睫微动,从掌中抬起头来,沉寂的眼底倏然亮起死灰複燃的一点星火。

    她都误以为他要杀她了,却还记得要给他找医师来。

    脚步声站定在车外,桑莲问道:“尊上,我现在能进来么?”

    重烛蛇信一敛,收入唇中,取了一个锦盒将那一缕青丝装好,调息片刻,才能维持住素日里的平稳声线,说道:“进来。”

    桑莲登上车驾,推开车门,直勾勾的目光先往他的面上瞧去,敏锐地发现了他眼角未褪干净的红痕,眉毛飞得老高,惊讶道:“不会吧不会吧,那小娘子说的竟是真的?我们堂堂的魔尊大人,竟然真的躲在马车里哭鼻子……”

    重烛面色一沉,扬了扬手,一缕魔气卷起马尾扬起,骏马仰头嘶鸣一声,燃着烈火的尾巴尖被魔气催发到极致,如一条火龙,猛地耍进了桑莲嘴里。

    桑莲“嗷”地大叫,一把扯开马尾,趴在车驾外呸呸往外吐火星,嘴上被烫得火辣辣地疼,怒道:“重烛,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我可不是你那些皮糙肉厚的下属,我们巫医的身子可精贵得很!”

    “既然精贵,就该知道谨言慎行。”重烛冷哼,忽然面色一变,疑惑地皱了皱眉,身形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了车辇内。

    恼羞成怒,纯纯的恼羞成怒!

    桑莲捂着嘴,重新钻进车里,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车厢。

    “突然跑哪去了,不会真背着人去哭了吧……”

    玄清整顿好了队伍,准备出发,跑来回禀尊上,只看到坐在车前板上给自己肿成香肠的嘴巴抹药的桑莲。

    他疑惑道:“尊上呢?”

    桑莲含糊不清地说道:“母鸡啊,躲着姑去了吧……”

    玄清嫌弃地看一眼他嘴角搂不住的口水,“叽里咕噜说的什么东西?能不能说人话?”

    桑莲白他一眼,看看他这嘴巴!满嘴水泡,张嘴都困难,能说得出人话来吗?

    有魔修前来禀报,说发现一百里外有灵力波动朝离燕谷暗中聚集而来,桑莲一听,赶紧摆手,“嘬嘬嘬!”

    车前的烈焰魔马应声回头,晃了晃尾巴,桑莲立即往后躲开,捂着嘴对它摆手——蠢东西,不是在叫你!尾巴上一股马屎味儿。

    好在,这回玄清听懂了,“走走走”,桑莲向来如此,只要尊上不在,他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见着有危险比谁都跑得快。

    为免被正道修士合围在这山坳之中,玄清只得带着众人立即启程,冲出离燕谷,按照尊上之前的吩咐,往天山而行。

    暮

    ()    霜自然也被人好声好气地“请”上了车驾,司墨眼见花娘子上了魔修的马车,急忙追去,被玄清叫人赶去了队伍末尾。

    暮霜和桑莲坐在一辆车驾中,车驾腾空而起,冲出山谷,直上青天。

    待车行稳定后,暮霜松开抓着车厢的手,从窗口望了一眼前方那一驾风驰电掣的车辇,担忧地问道:“莲先生,尊上的伤怎么样了?”

    桑莲给自己抹了药,这会儿嘴上红肿已消,只下巴上还残留着一点被马尾灼伤的红痕。

    他手里捻着一张冰晶色的叶片,贴在嘴角止痛,转动眼珠上上下下地将她来回打量,怜香惜玉道:“小娘子长得这般貌美,怎么如此想不通,要去招惹那个大魔头?本公子实在不忍见你红颜薄命,香消玉殒啊。”

    暮霜本就心有余悸,让他说得更是忐忑不安,但仍试图为重烛辩解道:“他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人的人。”

    车驾顶上漆黑的镂空雕花之上,盘缠的一条细小黑蛇欢喜地摇了摇尾巴。

    桑莲煞有介事地点头,“对,比起别的魔头来说,我们这位魔尊的确不喜滥杀,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是有人不识相,偏偏要犯到他手里去,他也绝不会手软。”

    暮霜绞着衣袖,埋头不语。

    桑莲已得知了她就是那在离燕谷中不分正魔救人的活菩萨,心中对她颇为赞赏,便多几分怜惜,试图劝她迷途知返,免得遭了毒手。

    “我跟在重烛身边好几百年了,数不清见过多少像你这样千方百计都想要接近他的小娘子,有的是正道那边派来的,有的是野心勃勃觊觎魔尊身边那个位置的,也有的……”

    桑莲抬眸,细细看一眼对面之人,他看得出来,小娘子眼中的担忧不是作伪,她没有那些複杂的心思,并非别有目的,但越是这样,他才越是觉得不忍。

    “也有的是真的爱上了他这个人,将一颗真心捧到他面前,求他垂怜。”桑莲说着,叹息地摇了摇头,“可我们的魔尊大人是个死心眼,心里面就只记挂着一个人,为了她踏遍九州四海,招魂引魄,在天山山腹之中设下禁阵,就算闯进黄泉,都只为去寻觅那一个人,不论付出多少代价都在所不惜。”

    重烛……

    暮霜认真听着,心中感动不已,又心疼不已,憋得眼眶发红。

    桑莲以为她是因明白自己没有机会而伤心,心中生出一股拯救迷途羔羊的磅礴正义来,说道:“幸好重烛现在不在,一会儿,我趁着玄清不注意,就把你从马车上丢下去,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吧,别为了这么一个不值得的人,白白丢了自己的性命。”

    车驾顶上的黑蛇倏地竖起脖子,吐了吐鲜红的蛇信,黑豆眼盯住某人,寻找绞杀的角度。

    暮霜心伤到一半,愣了一下,赶紧摆手道:“不,我不要走,我就是为了重烛来的,我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这种话,莫说是重烛,就连桑莲的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桑莲摸了摸莫名有些发凉的颈项,将竖起的汗毛按回

    去,见她仍然执迷不悟,恨铁不成钢道:“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他而来的,以前的那些小娘子都是为他而来的,最后全都化作了红颜枯骨。”

    他还欲再劝,就在这时,车身猛地一震,一股强悍的气浪忽然从车驾侧面直冲而来,寒霜灵气霎时冲破车窗。

    车窗外,无数尖锐冰凌,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将这一行魔修车驾全都笼入寒冰剑阵之下。

    是潜伏在附近的正道修士偷袭。

    车队一时被打乱,玄清匆忙领着魔修上前迎战。

    为暮霜二人驾车的只是普通飞马,自比不上尊上的烈焰马,受到惊吓,在半空胡冲乱撞,车厢里的两人被巅得晕头转向。

    眼见几束冰剑携着凛冽寒风,势如破竹,直刺马车而来,小黑蛇倏地窜出车厢,凌空飞掠而去,额上护心鳞闪过幽暗的光芒。

    叮叮叮——

    幽影闪动,数声连响,将那连片射来的冰剑撞得粉碎。

    马车稍微安定下来,桑莲看一眼外面乱糟糟的场景,玄清一时半会儿定然也注意不到他们,他回过头来,一脸欣喜道:“你看,就连老天爷都想救你,机不可失,就是现在!”

    说着,不由分说地兜头往暮霜身上洒了一把药粉。

    “我不走……”暮霜一张嘴,将那药粉吸入口中,身形嘭得缩小,变成了一只小狸猫。

    暮霜大惊,出口的话语全变成了猫叫。

    桑莲提起她的后脖颈,抚了抚狸猫背上炸起的绒毛,“这是化形丹的药粉,化形时间可维持三日,免得那玄清发现你丢了,回头再把你找到了,等药效过后你就能重新变回人身。”

    他抓起狸猫,探头往下方看了看,“是有点高,但下面是树林,狸猫身姿灵活,应该摔不死,我本想把你变成鸟的,但你不听劝啊,变成鸟肯定得飞回来。”

    暮霜喵呜喵呜叫个不停,爪子拼命抓扯车窗,不想被丢下去,桑莲手背上被挠出好几条血印子,终于扼住她挣扎的四肢,一个用力将她丢出窗外,对她挥了挥手。

    “小娘子,好好活着,找个好郎君嫁了吧,别再不自量力地跑来送死了,你以后会感谢我的。”

    暮霜从半空直坠下去,四爪乱舞,“喵嗷——”我感谢你祖宗十八代!

    桑莲“嘶”一声按住耳朵,莫名觉得她骂得很难听。

    他大人不记小猫过,微笑着看那小狸猫掉进下方浓密的树冠里,心满意足地缩回车厢,惜命地趴到座椅下。

    很好,今天的桑莲大人,又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好医仙。

    小黑蛇解决完袭来的冰剑,返回车内,就只看到趴在车厢底部的桑莲。

    它飞快地在车厢内窜了数个来回,把所有角落都检查了个遍,就连翻倒的香炉,它都埋头进炉灰里面一通乱找。

    还是没能找到暮霜。

    小黑蛇出离愤怒,从香灰里扬起头来,身形猛地膨胀开,散做一团似雾非雾的蛇影,只有额心的护心鳞依然是

    凝实的一片。

    蛇影朝着桑莲张嘴嘶吼,尖牙威胁地抵在他的脖颈上。

    桑莲初初见到它,先是一喜,激动地叫道:“重烛,快快快保护好我。”

    随后才察觉到蛇影对他的强烈威胁,他余光小心翼翼地瞥着抵在脖子上的毒牙,一动也不敢动,结结巴巴道,“哎哟,你这是做什么啊,有话好商量嘛……”

    蛇影面目狰狞,翘起尾巴,愤怒地拍了拍暮霜先前坐过的地方。

    在生命的威胁下,桑莲脑筋转得飞快,立即明白过来,“啊?你想找先前那个小娘子?她、她逃了,下面、下面林子里……”

    蛇影倏地一敛,从车窗飞跃而下,没有丝毫犹豫。

    桑莲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脖子,小声地谴责道:“这个家伙还是这么小心眼,人逃都逃了,竟然还要追上去斩尽杀绝,实在可怕得很。”

    只愿小娘子吉人天相,自求多福吧。

    ……

    且说另一边。

    锦施暗箭伤人不成,被一名突兀出现的神秘人所救,被拢入宽大的袖袍中,过了许久,才重新被人放开。

    她现下所处之地,早也不在那片竹林里,甚至也不在离燕谷中,入目所见是一片雾蒙蒙的山林。

    “仙子,又见面了。”身后有人说道,话音温和,听着耳熟。

    锦施转过身来,看清那人模样,惊讶道:“春辰神君,您怎么会在……”人间。

    这下完蛋了,她私下凡间,还被上神亲手逮着,就算有卯日星君替她求情,怕是也难以过关。

    锦施登时心慌意乱,膝盖一软,俯身跪拜道:“神君在上,小、小仙只是思家心切,想回唤日岭看看爹娘,今日只是路过那里……”

    春辰因她这个荒谬的借口不禁失笑,“只是路过,为何还要引弓搭箭,暗中伤人?”

    锦施:“……”她绞尽脑汁,试图辩解,“小仙见那山谷之中魔气冲天,实在不忍见魔修屠戮苍生,才欲要出手阻拦一番。”

    “是么?”春辰淡声道,语气中听不出责备与否,只陈述了一遍天庭规定,“仙子莫不是忘了,天条中有定,凡上界仙神,不可随意干预下界之事?”

    就连那位小雀仙下界来,都需要司命星君细观满天星辰,小心编撰命牒,再借助一名凡间女子的身份才行。

    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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