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第13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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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承,背地里做事偷工减料的主。

    有个叫阿陶的男人,二十四五的模样,寡言少语,埋头干活,不知之前是何身份,但看别人跟他说话的态度,应该是宫里伺候人的角色。

    还有三个孩子。两个男孩是兄弟,哥哥最多十三四岁,弟弟最多十岁,都是机灵的。而最小的女娃估摸也就六七岁,头发都长得盖过眼了,是男孩们的小跟班。

    搂这些人一眼,风宿恒心里就有底。

    唯有一个……他最后看向山遥。

    山遥就着篝火烘尿布,很安静,旁人不太和他说话,他也不主动吱声,与别人间熟稔的感觉不同,他像在周身下了“别来理我”的禁咒。

    烤着烤着,山遥会偷偷瞄来一眼,见风宿恒也正看他,便不动声色低头继续手里的活儿。

    风宿恒摸下巴,似乎这群人里,他暂时一眼看不穿的,反倒是这个曾经跟他时间最长的属下。

    当年他恢复真身回到大容皇宫,因犯蠢铸下大错,早没了管旁人的心思,这群九部相和宫里人还是?星流和钟雄处理的。

    如今看,这群人确实过得不好,颠沛流离,穷困潦倒。

    做出判断后,风宿恒收回心思,闭眼假寐。

    脑里走马灯似的全是栖真。既然她关心这群人,他自然也会上心,可本质上,他在乎的只有栖真一人。

    他很累,真地很累很累。

    还能把人抱下山,全凭吊着一口气,否则在山顶他就倒了。

    毕竟一整个白天御剑飞过戈壁全域,寻到三座山脉,翻山越岭,就为尽快找到那个极具特色的山峰。

    可第一座大山,没有。

    第二座山脉,也没有。

    第三座就很诡异。

    此地御剑无法靠近,这座山周围全是气流,会让所有想从空中接近的御剑改变方向。只好徒步上山,翻过两处山头,才终于找到那个标志性的三峰。

    一想到自己下到洞底,见到洞角小小的、缩成一团的人影时,风宿恒心都要碎了。

    他疯狂寻找的救命恩人,他心间的瑰宝,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的人儿,就这样被无情地扔在荒山野洞里自生自灭。

    把她拥进怀里的那刻,栖真明明在哭,却虚弱到只能发出轻微的呜咽,他真是将心里涌上的狂暴和肆虐全数压住,才没让自己在她面前失态。

    不敢去想,若他没有看到城墙上的文字,若他没能及时找到这处隐蔽的地洞,那么再过一天、两天,栖真将遭遇什么?

    只要一想到那些画面,当初抱着沈兰珍冰冷尸身的感觉又翻涌上来,让他浑身发颤,像荆之誓言仍缠绕心间,尖刺戮进心脏一般杀他。

    夜深了,众人回帐歇息,营地里只剩风宿恒一个,他把手盖住眼。

    那是难以抑制的后怕,也有感恩上苍的庆幸,归根结底还是心疼坏了。

    好在他终于找回她!

    累到睡去前风宿恒想,这次他得看好她,一定得看好,绝不能让人再受这种委屈了。

    隔日一早,风宿恒和每个人打招呼,说今日下山弄东西,问大伙儿要什么。

    容绽根本不说话,山遥摘着菜,阿陶烧着粥,都不搭腔。英迈和张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头拒绝。倒是成校主动巴上来,问能不能搞点大米,整日吃野味嘴巴都上火了。最后还是那个叫栾乐的小男孩,怯生生叫了声叔叔,问可不可以带点糖,就那种最最便宜的绵白糖。

    风宿恒最后找到柳絮回,开门见山报了一长串,最后又自说自话地问还要加什么?

    柳絮回听完不是不心动,毕竟他们在山上日子不好过,下山也无钱采买,可她不想莫名受人恩惠,冷冰冰扔下一句:“你们要什么就自己弄,不用管我们。”

    风宿恒原本也不求她轻易接受,事先说一遍只为周知。

    给人期待是撬开心房的捷径,直接把东西拉到跟前再问人要不要反而流于冒犯。

    风宿恒深谙此道。

    是以他一点不以拒绝为杵,轻松问人要了野菜粥,弄了热水,等栖真醒来帮她洗漱,把人喂饱,嘱咐她不许乱跑,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他最快速度回永嘉道,让倪煌收拢人,自己则带人赶回朝阳城。

    袁博他们得知找到栖真都高兴坏了,聂灵鸢和颜心立马想上山,风宿恒却道:“你们先在城里住下,以便接应。”

    袁博指自己,问,我呢?

    风宿恒道,有事交给你办。

    袁博应下,却问:“主母真要住荒山?要啥没啥,怎么住啊?”

    “她要住哪儿就住哪儿。”风宿恒道:“但那地方确实怪,御剑没法靠近,山上也使不出法术。”

    袁博和聂灵鸢面面相觑:“使不出法术?”

    “和神明大宫一样,在山界范围内,体内神识无法调动,可出了山又好了。”

    幸亏他易容用的不是法术,但在山上用不了法术这事确实让人头痛,否则昨晚他就用疗愈术给栖真治伤了,怎会等到现在?

    用不了法术,代表很多事得亲力亲为,袁博急道:“陛下乔装,我也可以!我也找理由上山行不行?劈柴烧水不在话下,粗活总不能让陛下动手啊!”

    “惊弓之鸟,得先稳住。”风宿恒道:“不急,慢慢来。”

    不多时东西备齐,风宿恒心有所系,先行离开。袁博目送马车远去,对聂灵鸢哀声:“都什么事啊!他俩到底怎么想呢?”

    “主母怎么想我不知道。”聂灵鸢笑道:“陛下嘛,我看还挺乐意。”

    “乐意跟主母茹毛饮血,过一把当野人的瘾?”袁博翻白眼。

    “木鱼脑袋!”聂灵鸢听他说话就来气:“这叫金屋藏娇,陛下心里可美着呢。”

    “哪来的金屋?”袁博不想对主上不敬,但他真不明白:“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这待遇,也不怕主母不跟他过?”

    聂灵鸢气笑了:“辛丰大皇子去世的消息传遍中土,陛下乍然生还,正愁没地方去。如今是主母不愿下山,不是陛下不愿下山,他不乐得在山上陪她?你啊,别以为自己闲了就能回万丈城。陛下向来走一步埋十步,哪次不是看不懂他做什么,最后又惊呆众人?我有预感,后面有的你忙。”

    “我也有预感。”袁博不落人后地瞪她:“别以为住山上就用不着麒麟穴,你家子鉴等着,后面怕有的是地方花银子。”

    …………

    栖真早上起来仍不舒服,胃痛,肚胀。

    喝完粥,送走风宿恒,她实在忍不住,找个地方上吐下泻。

    不用说,必是昨日生鱼吃坏。但她只觉庆幸,还好风宿恒不在,要是让他见到她这副鸟样,真的脚指能抠出三室一厅来。

    在河边漱了口,她腿软地回营地,捂着肚子在山道上挪,见前方有个身影。

    那人也像从什么地方回来,正往营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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