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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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上。

    在山上那几年里,母亲常常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作画,画好后乳娘便拿到山下卖,后来那些画在彭城一带有了名气,一幅画能卖不少银子。

    可母亲性格却越来越孤僻,她八岁时,也不知道父亲带了什么话来,竟让母亲忽然决定认下外室的身份,把弟弟带去了洛阳虞家。

    乳娘说母亲被带去了宫里,作画犯了皇后的禁忌,被施以杖责。

    她的母亲是被父亲骗到宫里去的。

    可临终前,母亲却只托乳娘说让她去洛阳找皇后报仇,只字未提父亲。

    到死都还为这个男人开脱,自己只留下一?黄土和不舍得花的银子……

    想到此,岑?眼神暗了几分。

    乳娘心里揣着事,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想好措辞,劝道:“不过老奴觉得,有些事姑娘心里记得便是,姑娘既来了洛阳,想要报仇,在虞家该忍还是要忍,院子里的事老奴刚才听了几句,槿儿那边老奴会去说,可姑娘这性子也该改改了,不能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知道了。”岑?答应了下来,忧色未减,“乳娘,你说我真的能报仇吗?”

    那皇宫不是想去就去的地方,她连进虞家都身不由己,何况是找皇后报仇......

    乳娘拿来水瓢,继续做着手中的事,“姑娘且住在虞家,打听打听夫人说的那幅画,其他事总会有法子。”

    *

    夜晚,清晨融化的雪又凝成了冰霜,月被乌云遮去了一半,天色暗沉。

    紫芯来过后,岑?披了件新做的厚袄,随她出了门。

    内院的正厅内亮着灯火,门外的小厮通报后,岑?才进去。

    厅中坐着两人,男人蓄着胡须,面目已显老态,可一双狭长的眼睛难掩年轻时的风流。

    这么多年以来,岑?早已忘了父亲的模样,只记得父亲姓虞名佑柏,如今见来,除了一双相像的眼,一切都显得很陌生。

    岑?目光微移,看向虞佑柏身旁衣着端丽的妇人。

    想必那就是黄氏,黄映苒了。

    虞佑柏看了眼黄氏,转而瞧向自己多年未见的女儿,相顾无言,只干巴巴地笑了声,“既回了家,若是住不习惯,同你母亲说便是。”

    家……

    她曾经是有家,可自从外祖父去后,似乎就没有了。

    空气似凝了一瞬。

    虞佑柏适时向一旁的管家使了个眼色。

    老管事上前两步,弯了点腰,提醒道:“大姑娘头一日归家,按着规矩,给老爷夫人磕个头吧。”

    岑?扫向堂上坐的两人,袖下的指微微动了动,而后照着管事说的,对着堂前一拜。

    没有叫父亲,更没有认母亲。

    一拜之后,岑?便自己站了起来,随后又是一阵沉默。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声音,“是阿姊吗?”

    虞佑柏朝门外看了看,笑道:“?儿来了。”

    听到名字,岑?转过身去,瞧见了那张和母亲有几分相似的脸。

    这些年她虽送去虞家不少书信,可虞家每年只有一两封会送到彭城,洛阳对岑家的人有所防备,她派人能打听到的少之又少,竟不知原来他都长这么高了……

    ?儿冲她咧开嘴笑了笑,而后便看向堂前。

    黄映苒面色显然轻松不少,总算张开了嘴,不紧不慢说道:“你呀,这几日少出些门,陪你阿姊说些体己话。”

    ?儿爽快答道:“知道了母亲。”

    岑?曾经接到的书信都是只言片语,信中总会有的一句便是“一切安好”。

    她知道弟弟改了姓氏,过去时常担心弟弟在虞家其实过得不好,不曾想会是这般。

    其乐融融,像是一家人一样。

    岑?目光落在已经长大的少年身上,微微张口,无言又无措,似一棵孤零零的浮萍。

    另外三个人又寒暄了几句,岑?就在一旁静静听着,什么话也没说。

    虞老爷似是察觉到了不妥,连忙打了两句圆场,可能是实在没有脸问女儿过去在岑家过得好不好,只简单说了家里的状况,便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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