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端忧懒步封尘心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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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商震很少见到如此模样的江诉,他永远都是胜券在握的模样,更别说身上都是无尽乌血的模样。

    他正想要嘲笑一番江诉,可是看到江诉的落寞的神情,已经杀红眼的戾气,忽地顿住。他也发觉自己笑不动了,自己都快要被那些个安南人开膛破肚了,好在体力不逊,他宽慰道:“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李檄死了,云流也不在了,我们这辈尽心竭力地守住了大启,日后就靠你们了。”

    江诉第一次没有将自己置身事外,他感受到无尽温热的血,感受到自己的心因为一个又一个人的离开,逐渐变得难受。他完完全全确信,这些人不是浮跃于纸面之上,而是为了守护家国的铁血汉子,是真实的人。

    他颤着心点头,商震眼角瞧了下没有气息的北肆野,他竟然有些想流泪,可是他也要死了,快要和北肆野一起下黄泉了。

    他费尽力气,咧嘴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来,他说:“我开心,你北叔父也高兴,你叫沿溪与惊玉不要为我们伤心。”

    这场战打得快,可是叫江诉许久才缓过神来,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就连眼睛也是模糊的,只能看着一片血色,跟出现的晚霞一样灿烂,叫他分不清血了。

    见得太多,太多。

    这与在当初世界所看到的不同,起初他强迫自己从容应对,应当拿出该有的魄力,可此时此刻,他真的完完全全感受到不一样的悲怆。原来刀不落在自己身上,是真的不会感受到疼。

    如果早在很久之前,他能跟着阿之奎说更多的话,会不会就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当初如果没让阿之奎误入歧途,会不会他们都不会死。

    江诉那张清隽的面容,逐渐变得肃杀狠绝,早就没有了往日的温润,已是武将的气息。

    血水从他面颊划过,落在脖颈,仿若就是从他身上流出的血泪。

    江诉知道商震气息将绝,他见人嘴角翕动,于是俯身贴在他唇边,商震气若游丝道:“我们找到是谁出卖了李檄,是??陈琅。”

    地面都是血浆,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尸骸遍野。天边秋日的红色晚霞映照这夕阳,一片灿烂绚丽之景。

    云行野拨开人群,看到江诉的那一双眼睛里,不知道是绚烂的晚霞,还是尸山血海的鲜血,只见他冷静抬首道:“将消息封锁,厚葬。”

    江诉说完这句话,再也没开口过,只是安静地望着上空,额头的血无声蜿蜒流下。

    有人走上前,紧张道:“将军,您受伤了?”

    江诉置若罔闻,后知后觉,轻而摇头。

    秋风一过,寒山转苍翠。

    凛冽的寒风在耳边萧飒奔腾,仲夏残留的暮蝉落进余晖之中,满目萋萋的芳草无情,厮杀之中的血色连成起伏的山丘,一半灿烂如花,一半枯萎掩埋。

    彼时响晴的上空飞过一排大雁,好似去往回家的归途。

    这段时日安排了许多事情,中间看过残荷,听过暮蝉,掠过暑热,一眨眼,又到了深秋。

    解除了并州之围且拿下并州的消息已经落到长安内,所有人都开始高兴,觉得河东的局势已经回转,所有将士即将不再受征战之苦。

    从一开始的李酌赋,到现如今的周犹与张宣晟,最后只剩下一个阿之奎。

    照这样的趋势,跟阿之奎对战,并不远了,齐离弦不知道江诉与阿之奎的关系,但也清楚他们之间也有渊源,于是主动请缨,说要自己来做这一件事。

    江诉沉思片刻,答应了。

    河东道长久以来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终究要迎来最后一战。

    齐离弦善用兵法计谋,云行野胆大心细,从之前长安的贵公子,慢慢地变成可以胜任一方的小将军。

    他们这一辈的年轻人,逐渐获得认可,好似许多事情都看到了头,少年人抬眼望向前方的路,不再是白雾茫茫的一片迷糊。

    他们有目标,亦有梦想。无论最后究竟是为了何种原因,又是何种目的,总归是找到了归途。

    这些日子他们彼此也早已经熟悉,亦是谈论起很多东西,不少人有伟大梦想与理念,提到邓跃的时候,邓跃却狡黠一笑道:“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就想当个官,一辈子衣食无忧。”

    张飞飞也不好意思地笑笑,挠头道:“将军和邓跃走到这里了,那么我也跟着走到了这里,我其实没有那么大的梦想,不过我看到百姓过得开心幸福,我也开心幸福。”

    大家坦诚又热烈,不禁让人心绪逐渐开怀了去,按照顺序,他们纷纷望向齐离弦。齐离弦十分配合地笑道:“我从小就有一个将军的梦想,想要上阵杀敌,成为名震一方的女将军,多谢诸位,也多谢将军肯给我机会,让我有地方施展。”

    众人大笑,云行野霍然起身拍手道:“你也是有真本事!你是女中豪杰中的豪杰,甚至比我们这几个男人更为厉害,叫人万万不敢小瞧,不是我们给你机会,而是你自己有才能把握住了机会。”

    “小将军说得是。”邓跃也打心底佩服。要说最让他佩服的,一是枕清与薄映禾,二便是齐离弦了。

    她们三人是他目前接触最为厉害的女郎,丝毫不比男子逊色,甚至比得上更胜一筹,即使是女儿身,也没能阻挡住她们的才能。

    一直在角落的牧青被起哄,他也不好不说话,只是略略看向江诉,道:“将军叫我来的,我就来了。”

    不少人开始哈哈大笑,都是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大多都没什么端着摆着,大伙儿恣意又畅怀,不过即使如此,却也没人敢去问江诉,除了一直与江诉关系要好的云行野开口道:“来听,你呢?”

    江诉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他不想说自己是为了枕清而留下的,亦不想撒谎,坦然道:“奉旨。”

    这般回答,叫人哭笑不得,却又十分合理。

    江诉并没有在这块地方多留,让他们自己好好玩玩,自己独自一人回到帐篷之中。这群人之中,并非是江诉最年长,却也是除了牧青意外,最沉稳的一个人,不知道是如何能养成这般性子,不少人面面相对,但是无一人敢真正的谈及。

    齐离弦与许多人开始讨论如何攻略城池,可是在他们正好讨论出来办法来之时,却听到了阿之奎有反攻的意图。

    逐渐地,他们也说起了防备的打算。

    这段时间,齐离弦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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