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身世非比昔人前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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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血液在流淌,逐渐地,才感知自己现在还是个人。

    那是阿之奎第一次杀人,他拿着石头的手不停颤抖,茫然又无措地看着江诉,好像这样才能察觉自己还活着,才能警醒自己这样并不是错误的。

    他厌恶那些人的眼神,更厌恶为了活下去,人相食的惨状。

    这样根本不是人的天性!

    他厌恶、痛恨,可他发觉身边这样的眼神越来越多,自己的坚持简直就像是个怪人,甚至还有人将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他恶心。

    直到江诉跟他露出同样的模样,他才能确保自己这样是对的,起码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是和他一样的。所以他拿起石头砸死了那个人,把自己这几月的情绪一股脑地宣泄出来,只是手却不可抑制地发抖。

    阿之奎忘记自己是怎么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他只记得是江诉拖着残破的身体,一步步把他背了出来,其中有不少人死死盯着他们,也有人攻击他们,可是最后,只有他们两在那个鬼地方爬了出来。

    江诉的话很少,背着他出来的时候,硬是一声没吭。

    犹记得他们两人一同离开银州,随意找一个地方驻扎,都已精疲力竭。

    江诉知道他们两人再这么下去,都会死在这里,于是在本就残破不堪瘦骨嶙峋、疤痕累累的手腕上又割出了一刀伤口,喂了血给阿之奎喝。

    血很腥,却能活。

    阿之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离开村子,求生欲变得极强,当江诉这般做的时候,他并没有阻止,而是可怜巴巴地喊了一声又一声:“阿兄、阿兄......”

    而这一声声的叫唤变成了一道咒术,明明是一具油尽灯枯的身子,居然一直没有停止给阿之奎喂血。

    江诉的脸色失去了血色,最终倒在了一处空旷干枯的草地上,竟然是昏死过去。

    老天爷似乎也看不下去了,让干旱了大半年的银州,下了一场倾盆大雨,雨珠跳动在他们身旁的每个角落,阿之奎看到此情此景,倏地大笑,连忙用手接了一捧又一捧的雨水渡到江诉的唇边。

    那晚的他们既狼狈又幸运。

    就这样,他们凭着感觉一路北上,遇到了山中猛兽、毒虫蛇蚁,还有山匪强盗,也有好心贵人,无论怎样,一路相互扶持的人都是彼此。

    阿之奎觉得江诉很好,好像就是自己的亲阿兄,对他百依百顺,使得他无比依赖江诉。

    直到有一天,他们来到一个郡县,在旁人的口中才得知,银州人因为饥荒太过惨烈,所剩之人寥寥无几,甚至好几个村子的人都死光了。

    自然也有阿之奎和江诉所待的村子。

    他们不可能同外人说自己从逃荒中走到了这里,也只是静静地听着客人们讲起这些事,有种恍惚隔世的错觉,仿若自己是个局外人。

    据他们说朝廷从未下过什么赈灾粮,一切都是安抚民心的虚假把戏,现如今国库空虚,哪有什么钱和粮食赈灾到银州。银州虽然损失惨重,但起码保住了长安以及周边的几个郡县,根基并未被动摇。

    阿之奎听到这话,简直怒火中烧,胸腔震颤起伏,朝江诉又怒又委屈道:“他们长安城里的人是人,难道我们就不是人了吗?阿兄,你说我们就不是人了吗?”

    江诉淡淡道:“这是朝廷的选择,我们没办法改变。”

    也就是这样,阿之奎才逐渐发觉,江诉对任何事情都表现得十分冷静,每一次他为银州报不平时,江诉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暴怒的模样,事后还要同他说冷静点、你应该冷静点。

    可是死的人是他的家人,是他最亲的人!

    他们的命像是被高位者把玩的戏码。

    阿之奎实在不明白,总是会问江诉:“阿兄,你的亲人死了,你就不怨吗?”

    江诉总会沉默,随后反问:“人死不能复生,怨能如何?恨又能如何?”

    阿之奎咬牙切齿道:“我要记住这恨,我以后要把他们通通杀光!”

    “杀光?”江诉平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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