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阴阳鱼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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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林兰的方向只能瞧见她抹眼泪的背影。

    晨光落下疏影横斜,阿阳收回目光有些若有所思,这时却被阿燕的大嗓门吼了回来:“看什么看!没出息的东西自己怎么不上?”

    “不是你拉着我来的么......”

    “该你一直打光棍。”

    胡大夫一言不发看得乐呵,寻思要怎么将这有趣的事带回家说道说道。

    往回折返的林兰,还没推开院门就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飘香,院子里也跑着刚放出来的鸡鸭,她疑惑地左顾右盼,却是村里的几位婶子先和自己打了个招呼,“小兰啊,饭菜我给你烧上了,这些鸡鸭都喂了啊。”

    林兰赶紧去厨房接手,直道:“那怎么好意思,还是我来吧。”

    “别忙了别忙了,你还是去陪着你娘吧。”

    林兰推搡不过,只好走了,其实她确实没心情。

    “哎,昨天还好好的......”

    主房里林母躺在床上,林竹身形耷拉地坐在窗前,其他看热闹的孩子已经散了,林兰进来看到人时有些生气:“你怎么还在这?”

    林竹转过身来眼眶红红的,看来也是刚哭过,道:“我给先生请了假。”

    “家里姐来看着,去上课,啊。”

    “嗯。”林竹嗫嚅一声,随即抱住林兰一下后便跑走了。

    林兰在床前坐下来,当看见母亲瞬间苍老的模样还是难忍泪下。其实在她父亲消失以前母亲的身体状况良好,只是人心中的支柱倒塌之后,就再也扶不起来。

    择日在术数中也是一项不可忽视的学问,它考验的就是天时地利人和,而在百姓中广为适用的基本也在择日的范畴里,比如白事动土,喜事婚嫁,迁徙等等。

    无尤在距离院门外不远的位置测数,未免人打扰她尽量选了个不惹眼的地方,早晨初醒气场还可易辩,算是一个不错的时候,人的声音,其实在庞大的世间构成里只算沧海一粟,算不了什么,天空大地,树木群山,水源河流,比人远远辉煌得多。

    在人的左手上,挂着八卦中的地支之象,术士基本就是利用这只左手来测算各种术数,民间说算命算命,其实每个人的命格确实是化为天干地支后来算出来的。

    刘长英摆摊给人看八字都时不时要看书温习一下,哪里还用得会这些,但他也有样学样地学起来,先从无名指自上往下的第三段开始算,左绕一圈到无名指第二段,分别是乾,坎,艮,震......

    震,震,震什么来着?

    旋即他控制着力度暴打了自己的左手几巴掌,没用,没用,没用!

    这时,无尤停下掐算,道:“三日。”

    刘长英见状便屁颠屁颠地凑上前来,兴兴然道:“算出来了?啥时候。”

    正当此时,他的余光瞟到了正朝这边来的林兰,很快就调整姿势一摆袖子昂首挺胸起来,道:“徒儿,时辰我就告诉你了。”

    待人上前来,他更是作出看似仙风道骨的样子对人缓缓施礼,毫无破绽,林兰也客气地回个礼,眼神不知放在谁身上地问道:“那个,关于我父亲灵位的事......”

    昨夜无尤已将处理方法告知了在场的几人,只不过择日刚刚才完成。

    无尤道:“三日后午时,当然我希望人越少越好,到时还需要注意所属鼠生肖之人的回避。”

    话未说完,林兰就支吾其词地小心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无尤,我是想问这件事非做不可吗,毕竟我娘只有那一个念想......”

    “那她可能会死。你也能接受吗?”

    无尤的话如晴天霹雳,就连刘长英也吓了一跳,林兰更是脑门一凉,顷刻间面如土色,很快手心就已经冒出了冷汗,“这、这是什么意思?”

    无尤发出一声叹息,就将昨夜的猜想说了出来。

    林兰万万没想到那不仅是群骗子,还有可能是害命的凶手,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又由不得她不信,只好重新镇定下来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请你们帮帮我们,我会负责这几天的吃住的。”她的眼神变得坚毅,既然要解决就要解决到底。

    “兰姐你别急,我师父说这些还得等伯母醒过来再说,我们需要确认那些人做了什么,没准是个误会也说不定。”

    “好,我知道了。”林兰说完就回去了。

    这时刘长英凑到耳根旁揶揄道:“小师父,你这心眼是不是有点缺德啊,都不确定你吓人家......”

    无尤火速递来一个眼神,刘长英即刻改口:“我缺德,我缺德,不过这一行里的规矩不是好则渲染坏则装死不说吗,您这是?”

    “我也不是故意吓她,灵位里的东西倒是货真价实的。”

    这一天莫名的漫长,这个时节正是农忙的时候,不过村里头但凡有空闲下来的都会上林兰家里瞧瞧,或者借口刚从田间地头里择完菜回来送上一把,顺势看看情况。

    老村长一整日坐在院子中的荫凉里,时不时抽几口老树叶,有人来了就第一个奔此处聊几句,槐树偶尔就会落花。

    林兰也会找事情做,比如腌下酸菜,抱一箩筐萝卜出来切,老村长偶然会问一句:“醒了没啊?”她都会勉强笑笑摇摇头。

    到了放学的时辰,桑榆末景,林兰高兴地出来通知道:“醒了醒了,我娘醒了!”

    村长倏地站起来,道:“我也去瞧瞧。”

    傍晚时分空闲的人多,此时阿燕姐弟,林福兄弟,还有两位上了年纪的阿?阿婆以及下学回来的林竹正好都赶到了一起,靠在篱笆旁的刘长英也有点按捺不住,伸长脖子不住地向屋子内探望,索性也跟着人进到了屋内。

    无尤并没打算跟进去,毕竟谢兰竹现在的状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此时阿宝汪叫着扑上前来,一个劲地摇尾巴。“好阿宝,我现在没空和你玩。”

    阿宝咬了咬她的衣角,像是要拉着无尤去什么地方,阿宝更是三步两回头,指望着她跟上去。

    一人一狗来到槐花树下停住,阿宝便叫了一声,“汪。”

    无尤抬头看那花期正好的树,蓝色的天空像碎成一片片的拼图,苍翠的碎花叶,白色蜂窝似的小团花,风儿一摇,变成了苍穹的耳环,她说道:“难道......这里有什么?阿宝。”

    动物比起人来能更好地融入世间的气场,他们的眼睛更能看见人所看不见的事物,越有灵性的动物更明显。

    这时刘长英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上前直道:“不好了不好了......”

    谢兰竹刚开始睁开眼时众人已经围在了床前,一排排欣喜的面孔尽往前凑,几个声音先后道:“我是翠婶娘,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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