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10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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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情理之中。”

    李宝珠眷恋地拱了拱,说道:“我好像有点明白阿娘当初为何择赢儿为婿。”

    父亲为官拜户部侍郎的英国公,母亲乃四服内的宗室女,长兄贺胜为皇帝舅舅伴读,打小的情分,现任禁军大统领。

    唯独赢儿文不成武不就,空有一张俊脸,切切实实的风流纨绔,胆小如鼠,平日里最怕喊打喊杀。

    饶是这样的性情,他还是动了杀心。

    可见若换成其他男子,她哪能恣意快活这些年?

    “阿娘唯你一子,与其汲汲营营将你送入天家,或寻一胸有邱壑的郎君,又或是眼睁睁看你被赐了高姓做劳什子公主和亲,倒不如叫你游戏人间,快活一世。”

    高昀看得明白,身为公主的她富贵已极,再往上走不是锦上添花,而是烈火烹油。

    她的宝珠只需在她的羽翼下享受荣华,何必和高家的男人搅和,没得失了很多乐趣。

    至于孙辈、重孙辈乃至后世子孙的荣华富贵,那就要看他们自己和高魏的造化了。

    世上没有不灭的王朝,高家的魏朝亦不会成为那个例外。

    回京后第三天,淮阳长公主亲临狱中,送胞兄齐王最后一程,身穿囚衣的齐王鼻涕眼泪横飞,抱住妹妹小腿求她救命。

    高晗不为所动,齐王破口大骂,秉着反正难逃一死到处攀咬。

    天启帝、太子、宁王、楚王、华阴公主、临川长公主乃至胞妹淮阳长公主及其驸马,都没能逃过他的詈骂。

    他似乎恨极胞妹见死不救,索性污蔑留在长安为质的亲外甥实乃成德探子,宣称胞妹和驸马与宁王勾结,有谋夺大位之心,他要戴罪立功。

    还嚷嚷出元嘉三十七年他撞破的那件丑事,疯疯癫癫毫无天潢贵胄体面。

    想起当年不得已下嫁成德因果,淮阳长公主高晗怒不可遏,命人用麻核堵住胞兄的嘴,甩袖离去。

    崇仁坊明镜使元谦宅邸,温又青和泠泠藏在圆柱后,一人怀中抱了个礼花。

    脚步声逐渐靠近,两人同时闪身而出,挡住来人去路,手忙脚乱拉开礼花,平地炸开两道惊雷,五颜六色纸屑纷纷扬扬落下。

    温又青眉开眼笑道:“热水都备好了,快去把晦气都洗走!”

    处死齐王的鸩酒、白绫、匕首,由元谦捧着托盘亲自送去,说句晦气倒也恰当。

    见了一大一小两人,眉眼处的阴郁之气稍稍淡去,元谦勾唇轻笑,仍是刻薄道:“洗了这层晦气,还有更晦气的,洗不干净的,白费力气。”

    腾腾热气在狭小盥洗室中弥漫开来,视线被朦胧白雾遮挡,元谦默然垂首。

    鞭痕交错的躯体隐在洒满花瓣的水下,两腿之间缺了重要器官的部位若隐若现。

    那年他只有八岁,被同乡卖给人牙子,人牙子带他辗转至京城长安,把他卖给第一任明镜使。

    那畜生玩弄他不过三月便腻了,命手下人去了他的势,扔进明镜监做条看守私狱的小阉狗。

    那是元嘉二十九年,他成了一个阉人。

    彼时,又又还没出生。

    那段时间着实煎熬,总想着这也许是梦,只要他咬咬牙撞死,说不定就在家里醒来。

    他又怕死了就真死了,不敢撞墙,浑浑噩噩度过一天又一天。

    元嘉三十四年,掖庭宫来了一位被夫家牵连沦为宫婢的年轻妇人。

    那妇人身怀六甲,眉目温柔,说起话来春风化雨,坐窗边纺纱如画一般。

    可惜她死了,生下一个女婴没多久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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