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4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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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启十三年十一月十八,冬至,长安大雪,天地一夜之间银装素裹。

    “林三,”裴静文轻推合眼不语的林建军,“你睡了?”

    林建军依偎火炉旁,呢喃轻语:“拿成二姐的酒,我头晕睡会儿。”

    “那我出去看雪了。”

    “外面冷,莫忘记拿手炉。看一会儿就进来,别太久。”

    “知道。”裴静文捧着手炉,弯腰走出船舱。

    今晨泡完温泉,林建军兴冲冲说要带她泛舟赏雪,两人来到位于长安西郊的昆明池。

    谁承想他又误拿林望舒添了料的酒,喝时甜丝丝的,没察觉不对。

    看雪景高兴,他连喝几大杯,没多久醉意上来,斜靠凭几睡过去。

    裴静文轻叹一声,独自立在船头。

    鹅毛大雪飘然落下,装点群山万壑,放眼望去尽是纯粹之白,与素水云天、青灰长堤同构出一幅水墨丹青。

    远方池中亭台在雪雾中若隐若现,如画龙点睛一般,为这幅美丽画卷添上虚幻之感。

    她忽然想起张岱的《湖心亭看雪》,共和国中学生必背散文诗,用在此时正合适。

    “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横、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

    “啪啪??”掌声自身后传来,裴静文以为林建军醒来,不想一条船不知何时靠过来。

    船头站着两位男子,一位面如冠玉,颇有读书人气质,一位模样……裴静文实在不敢恭维,因此决定不评论。

    她平静地看着两人,眼底没有半分情绪波动,无悲无喜,无怒无嗔,那位模样潦草的郎君不由一怔。

    衣着简朴的儒雅书生率先开口:“娘子好文采。”

    “‘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最是绝妙!字词虽简,却将昆明池全景概括,小生眼中仿佛浮现一幅山湖雪景图。”

    他随即长揖到地,说道:“某姓萧,名渊,字重光,沂州琅琊郡兰陵县人,此番入京为来年正月廿一的进士科考试。”

    他身旁那位拱手道:“鄙姓秦,名扬,字飞举,曹州冤句人。”

    “两位郎君万福。”裴静文颔首见礼,“萧郎君误会了,方才那诗非我所作,我不过是觉得合情合景,下意识背诵出来。”

    萧渊追问:“不知是何人高作,某是否有幸一见?”

    裴静文神色如常道:“我也是于一孤本中偶然所见,不知何人所作。”

    萧渊眼中隐有狂热之意,又问:“敢问孤本可在娘子手中,能否借某一观?”

    “我是梁国公聘请的教书先生,那孤本是梁国公珍藏古籍,我做不得主。”裴静文讨厌陌生人纠缠,微微烦躁,索性搬出林尔玉作借口。

    “可惜了……”萧渊神色黯淡,又很快恢复神采,满是青年人的意气风发,“待某及第登科,与梁国公成为同僚,想来可以一借。”

    “那就在此预祝萧郎君得偿所愿。”裴静文再次颔首,“天寒地冻,我欲进舱中避寒,告辞了。”

    “娘子且慢!”除了自报家门就一直没说话的秦扬笑着邀请,“冬雪漫漫,不知娘子可否赏光,与我二人煮酒共饮,赏雪吟诗?”

    “阿静,”没等裴静文拒绝,林建军走出船舱,来到她身后,“自家没酒么?要去吃别家的酒。”

    咬文嚼字半天总算等来救星,裴静文轻啧道:“你少冤枉人。”

    林建军张开华贵裘衣将女郎拢入怀中,视线漫不经心扫过两人,淡问道:“哪位仁兄想借书?”

    萧渊拱手道:“某欲借书。”

    “兰陵萧氏萧渊是吗?”就是他一直缠着阿静说话,真是个讨厌鬼,“日后你金榜题名,成为梁国公同僚,我也保你借不到此书。”

    原想为纠缠女郎而致歉的萧渊脸色一变,怒目而视。

    林建军不管他面色如何,又看向秦扬,眼神轻蔑道:“听闻阁下为科举豪掷千金,租下崇仁坊上等客舍数年,想来不缺去北里寻欢作乐那点俗物。”

    他怒极反笑:“内子乃良人,只与某煮酒赏雪,旁人的酒再好她也不吃。”

    秦扬抱拳一礼:“在下失言。”

    “失言就赔罪,”林建军眼皮耷下,傲慢至极,“不会向内子赔罪吗?”

    秦扬倒也耿直,朝裴静文拱手道:“秦某方才唐突娘子,还请娘子勿怪。”

    裴静文大方道:“无妨。”

    秦扬冲她颔首一礼,弯腰钻进船舱,独留萧渊在外。

    “足下何人?竟如此傲慢!”愤恼半天的萧渊忍不住开口,“直呼人姓名,实在不知礼数。”

    “云麾将军林让尘,现任左金吾卫翊府中郎将。”林建军轻描淡写自报家门,示意裴静文先进船舱。

    “在下傲慢不知礼数?”他负手立于船头,口吻嘲弄,“尊夫人于荒山野岭偶遇两位陌生郎君邀约吃酒,阁下气量大,一定谦卑知礼,蹈舞相庆。”

    说完,林建军弯腰踏入舱中,不再理会“你”了半天,没能说出完整句子的萧渊。

    他将裴静文抵在凭几处,不满地吮吸她冻得通红的耳垂,低声道:“只提醒你拿手炉,就忘记戴帽子。”

    他又吃味道:“我才睡这一会儿,阿静就红杏出墙。”

    “你少空口白话污蔑人。”裴静文笑着后仰躲他,“别闹,痒。”

    林建军不管不顾缠上去,搂住她不肯松手,勉强压下想要抽刀砍人的冲动。

    真是气煞他也!

    狗彘不如的丑陋玩意,考了数年进士科未中,要吃酒作诗不知道找北里女娘作陪,竟敢唐突阿静。

    也就是阿静自共和国来,心大,瞧谁都像好人,看不出那脏东西轻佻放荡。

    秦扬吩咐船夫将船划远,瞥了眼还立在船头的萧渊,笑问:“重光还在想孤本之事?”

    萧渊打起帘子弯腰踏入舱中,蹲在火炉前暖手:“他竟是梁国公之弟,我听闻他此番出征犁羌大捷,又自来得今上恩宠,难怪那般傲慢。”

    当面直呼他姓名,又以表字自称,简直狷狂至极!

    “那女先生不错,”秦扬仰头饮酒,“有点意思。”

    “你此话何意?”萧渊眉头微蹙,“飞举,她是林建军的夫人。”

    秦扬轻嗤道:“中郎将林建军尚未娶妻,乃长安无数娘子闺中梦里人,”他顿了顿,“我猜那女郎是他圈养的鸟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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