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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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承望到康复中心的时候,阳光明媚的院子里洒满落叶,他远远就望见,一位病号服外套着针织衫的长发女性正在护士陪同下散步。这位女性看着并不年轻,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却丝毫没有减损她明眸中的纯真与清澈。一头卷发披散在肩上,如海浪般随风起伏,在光下温婉恬静,这一幕让季承望的脚步都不自觉轻了下来。
这是季承望的母亲叶薇,她是一位钢琴老师,也是本市最年轻的阿兹海默症患者。
这些事情季承望也是听护士长说的,季承望出生后不久,年仅25岁的叶薇开始出现了注意力难以集中的情况,一年后,短期记忆明显丧失,她无法回想起前一天发生的事,或者是自己有没有吃过饭。
两年的时间,叶薇忘记了身边的人,忘记自己在哪,会一个人走到川流不息的马路中间,或是半夜赤脚走到城市的某个角落。
没有家族史,最终确定临床诊断,叶薇属于基因突变类的阿兹海默症患者。
这意味着,以现在的科技手段无法逆转。
季承望原本幸福的家庭从这里开始走入了歧路。自从叶薇确诊之后,人人称赞的好丈夫、好父亲,季沧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几乎在同一时期,季沧的事业也遭到了严重挫折,家里入不敷出,季沧开始经常早出晚归。再后来,季沧把叶薇交给康复中心,把季承望交给婴幼儿照护服务机构,开始更加频繁地不知所踪。
人们说他的实验室破产,欠下了巨额高利贷,四处躲债,终于在季承望四岁的某一天彻底从人间蒸发了。
讽刺的是,就在他失踪前一段时间,叶薇的病已经开始奇迹般的慢慢好转了,连本市资历最老的神经内科主任都啧啧称奇。而季沧却连叶薇出院的那一天都没有到场。
叶薇逐渐康复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季承望接回身边。母子俩相依为命,她没有依靠任何人,一手把季承望拉扯到18岁。
但是叶薇的病就像缠身的魔鬼,她只是一时恢复了健康,过了几年又开始间歇性地复发,严重时需要有人看护,再次住进了康复中心。
好在季承望成年后没有让人失望,不仅考进了本市的顶尖医学院校??前景大学医学院,还靠着高中三年的奖学金加勤工俭学,甚至给自己攒好了大学学费。
这间红枫康复中心的护士们大多都参与了季承望的成长,她们对季承望和叶薇来说就像家人一样。
早年确诊时,叶薇的病例曾经轰动全市,得知了他们的家庭情况,市里也发过补助金给康复中心,但这么多年过去其实应该早就用完了。
但是院长奶奶永远给叶薇留一间房,有的护士看着季承望从小不点长成大学生,都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
因为叶薇常常吐槽她其实想要个女孩,护士们又特别宠她,小的时候,季承望每次来看叶薇,都会被扎上满头的蝴蝶结和小辫子。
在年少的季承望的认知里有一个概念,这间不大不小的院子里的日光,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充沛。他潜意识里总觉得,这里才是家,而不是那栋潮湿昏暗的老房子。
但是叶薇却不这么想。
“来啦宝贝!”季承望走近,在石桌上放下那袋柿饼,还没来得及开口,叶薇就笑盈盈地踮脚揉乱了他的发顶,然后像个小孩子一般两眼放光扑向柿饼。
“哇,你怎么知道妈咪想吃柿饼了!”
因为你上周跟我说了……你说想念老房子门口的那颗歪脖柿子树,有点馋柿饼。
习以为常的季承望唇角还是忍不住勾起,清俊的脸庞扬起一个恬淡满足的微笑。今天叶薇的状态已经算不错了,起码还认得自己。
“慢点吃。”季承望嘱咐一声,转向旁边悄悄给他竖起大拇指的方护士,凑过去打听了一下这周的情况。
叶薇的病情最近比较稳定,季承望学业上实在太过繁忙,只能一周抽空来探望一次。
大三的临床医学科目多,排课紧,部分科目难度比之前要大,但幸亏季承望习惯了日均八节满课,甚至能见缝插针抽空做一些兼职。
周末除了跟师兄师姐在实验室做课题,就是在周边四处打零工赚钱,作为一个绩点年级前列、特级奖学金选手,卷王季承望一天的娱乐时间少得可怜,但他对此只觉得非常充实。
??那是在被牵扯进这场恶魔游戏之前。
季承望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人生轨迹发生了改变,现在他的规划也要做出相应的调整。
趁着方护士去给叶薇拿水杯,季承望陪着叶薇,在枫叶飘落的石桌石凳上啃柿饼,忽然试探性地问叶薇:
“妈,季沧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游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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