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平生的池亭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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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跟这帮孩子们解释,无奈何师傅一个七尺大汉,听到“哭”这个字居然立马泣不成声,真当着他们的面流出了眼泪。“池先生真把师父欺负哭了!”
“怎么回事儿啊,他俩刚才不还好好的。”
池亭雨一边跟他们大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一边转头对何师傅说:“你说说你,不就是媳妇儿不要你了吗,至于哭这么大声!”
他要不明说还好,一明说,何师傅干脆抱头痛哭起来。
池亭雨一时间骑虎难下,他看了眼那群孩子,又看了眼哭得东西不辨的何师傅,气得一甩袖子,哀嚎道:“老子这就走,不奉陪了!”
钱哥儿急得想上去拦住他,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他为什么要拦,池先生去哪儿不都是应该的吗,他又不是武馆里的徒弟。
池亭雨抱头鼠窜地逃离武馆,刚踏上街道,立即感受到头顶明媚的阳光,于是适时发表了自己的见解:“怎么会有这种人,真是见了鬼了!”
此时离容骥出府还有好一段时间,池亭雨又成了无所事事的街溜子。他挂着自己的小胖鸟拐到了隔壁街上,好死不死地遇见了何师傅他媳妇儿。
这位比别人壮硕了一倍的哥儿像座山似的堵在摊子前,手上拿了个红扑扑的拨浪鼓,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眼神中藏着股难言的落寞。
池亭雨整理了一下自己狼狈不堪的衣着,踱着步走到摊子前,从荷包中掏了几个铜板,对那卖鼓的说:“这鼓我买了,你还有什么小孩喜欢的,一块儿拿出来吧。”
这摊子本来就是为了哄孩子们开心的,那小贩一听,立刻乐呵呵地掏出一堆风筝陀螺之类的小玩意儿,将他的摊子塞得满满当当。
何师傅家的媳妇儿姓莫,这位莫哥儿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看清来人,摇了摇头,笑着说:“多谢池先生好意,我明天就走了,带不了这么多。”
“能带多少是多少,您既然喜欢,多买些又何妨?”
池亭雨一点不问他为什么要走,将那些东西大包小包地塞到手里,贴心地问道:“需要我送您回去吗?”
莫哥儿猜他已经去过武馆了,他叹了口气,说道:“不用了,我请您喝碗茶吧。”
济州的茶楼遍布全城,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莫哥儿和池亭雨进去以后,坐到了二楼临窗的位置,从这里可以看到整条街的人。
小二来了又走,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莫哥儿盯着碗里的茶水,苦笑道:“您应该已经听他说过了吧。”
池亭雨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看着莫哥儿手里的鼓,问道:“孩子固然重要,那何师傅就不重要了吗?”
莫哥儿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这种事。”
清脆的鼓声在安静的茶楼中响起,莫哥儿眯着眼,像是陷入了什么久远的回忆:
“我俩都喜欢练武,是在一次武馆的较量中认识的。这世道练武的人没什么前途,我家人起初不同意,耐不住我念书太差,还是将我送去了武馆。”
池亭雨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听着,拨浪鼓的声音不知不觉融入到莫哥儿的话语声中,增添了一种奇异的悲凉。
“哥儿在武馆里是受人歧视的,和大姑娘一样,他们动不动就笑话我,让我回去嫁人,只有他这个后来的愿意给我打抱不平。”
“习武之人容易热血上头,有一次,他把对方打急了,那人找了几个外面的混混堵他,差点把他打死。”
“要不是后来我路过那儿,听动静不对劲,可能我们就没以后了。”
莫哥儿这个身材和何师傅一边大的人比老何冷静多了,至少不会哭,能平静地把事情讲清楚。
“本来我习武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再带个习武的夫君回家,我爹差点拿扫帚打死我。”
“当初我俩为这事差点私奔,他跪在地上求了我爹半宿,我爹才勉强同意。”
“谁能想到我俩居然要不了孩子呢?”
池亭雨茶已经喝了半碗,他不动声色地看着莫哥儿,平静地开口道:“您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鼓声被莫哥儿掐断,他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吧,都走到这一步了,就算反悔,以后看见武馆那些孩子,也依然会想起这茬。我们已经回不到那时候了,不像你,你和你夫郎还有很多可能。”
就像所有叮嘱后来人的前辈那样,莫哥儿看向池亭雨,说道:“不管你们以后有没有孩子,都要努力和对方过下去,人这一辈子,遇到喜欢的不容易,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