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买醉的池亭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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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眼里,这个做饭的帮工只是被人收留的小孩子,小孩子能干什么?乖乖当他的小尾巴就行了。池亭雨挺拔沉稳的背影就像戏台上的画,容骥翻遍了大半个济州城,也没能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姿。
他可算知道自己当初被人带走时这位心里是如何着急的了,茫茫人海中,他竟然连半个能求助的人都没有。
他筋疲力尽地靠在一家药堂的墙上,两条腿酸软不堪,如同挤在了狭窄的石缝中。
容骥一步都走不下去了,他难堪地低着头,透过来来往往的人群,听到了几段若有若无的笑声。
“可说呢,过阵子就到秋闱了,你说田家那小子今年能考上吗?”
“嘿,那孩子不是在陆先生的学堂念书吗,陆先生那儿新来一先生,讲得可好了!”
陆先生那儿新来的先生……
容骥在曲无看不到的地方缓缓露出一个笑,心里想,他讲得是好,没人比他更好了。
可是这么好一个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你们……别乱说,田家那混玩意儿上课就知道嗑瓜子,他能考上,全天下的猪都能上树!”
容骥:“……”
他抬头顺着声音来处看去,看到了一家灯火通明的酒肆。
池亭雨的声音裹挟着浓重的酒气钻到他耳中,还带着点口齿不清的黏腻。容骥立即想到无数次他喝多之后的疯事,脚下瞬间生满力气,拖着他怒气冲冲地奔进了酒肆。
酒肆里,池亭雨独自坐在一张桌上,周围到处堆满了空荡荡的酒坛子。
旁边那桌的人听完这话,拍着桌子笑得前仰后合,连连夸道:“这位仁兄说得好啊!”
池亭雨喝得有点上不来气,他红着脸,跟着那两个人一块儿笑:“陆先生学堂里那新来的先生我见过啊,长得仪表堂堂,人也好,特别受学生们欢迎。”
容骥再一次对此人的不要脸程度有了新的认知,他眯着眼走到池亭雨身边,黑影投到对方僵硬的脸上,语气把隔壁桌都吓了一跳:
“仪表堂堂的池先生,你一个人,在这儿喝得很高兴?”
池亭雨眨眨眼,忽然咧着嘴笑了,莹润的嘴唇沾满了透亮的酒液,染红了他迷惘的心。
“夫郎啊,你怎么来了?”
“夫郎”二字如同平地一声雷,整个酒肆的人目睹一场新鲜的八卦,纷纷闭上嘴不出声了。
“我不是怕你死在外面,赶着来给你收尸吗?”
容骥坐在他对面,朝站在外面迟迟不敢进门的曲无招了招手。
曲无吓得面无人色,轻手轻脚地坐了一个凳子边。
池亭雨喝了酒就更放肆了,趴在桌上抬眼看着小皇子,眼里的笑几乎能漫出来:
“你来,接我回家?”
容骥转头让老板给他拿来一个碗,冷漠地说:“不,我来陪你死。”
池亭雨被他这话说得一愣,严肃地挥开小皇子倒酒的手,说道:“不行,你还小,不能喝。”
“是吗,看不出来啊,你喝这么多还能想着别人。”
池亭雨喝多以后手就是个摆设,力气没那么大,容骥轻而易举地把他甩到对面,给自己也倒了一碗。
“喝!”
他一鼓作气喝干了碗底,脸色登时被酒气熏出了一片薄红。
曲无“啊啊”叫了一会儿,既不敢拉容骥,也不敢劝池亭雨,只能坐在凳子上干着急。
池亭雨呆呆地从桌子上爬起来,抓住他的袖子,低沉地说:“别喝了。”
容骥掰开他的手指,又给自己倒了一碗:“你既然不愿意跟我说事,那我这个做夫郎的只好力所能及地用这种方式陪你。你觉得难受么,受着,这是你应得的。”
容骥再一次毫不犹豫地喝下一碗。冰凉的酒液顺着他的喉咙往肚里灌,触碰胃腹的瞬间,烧出了滚烫的火。
“你,不要再喝了……”
容骥倒下第三碗酒时,池亭雨一把抢走他面前的碗,尽数喝进了自己肚里。
容骥冷冷地看着他,再次转头对老板说:“给我再拿一个碗来。”
老板怕了他这种悍不畏死的客人,立刻拿了一个酒碗给他。容骥若无其事地给自己倒满酒,然后看了眼池亭雨呆愣的目光,喝干了整整一碗。
池亭雨咬紧牙关,蜷缩着手指,冷静地对他说:“我不喝了,咱们回去吧。”
容骥却不肯就这么放过他,他又给自己倒了一碗,用仅有的神志回答道:
“你啊,晚了,就这么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