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迷茫的小皇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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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太远离世俗,就会生出冷眼旁观之性。容骥本就不是对来路后悔怨弃的人,他只是怕,怕自己选错方向,连累周遭,怕如今站在他身边的人,到头来因为自己的选择丢掉性命。
可说到底,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也远不到承担这些责任的时候。
池亭雨呼噜了一把小皇子头顶的毛,又在他额头上亲了亲,笑眯眯地说:“没关系,错了就错了,反正就像你说的,黄泉路上做个伴,我们手拉手一起走不也挺好的?”
于是在小皇子悲愤交加的情绪中,池亭雨成功吃到了他砸在胸口的拳头。
江行是在亥时初准时露的面,他身边只带了一个亲兵,划着在岸边借来的渔船,欲盖弥彰地到了海面上,又转乘货船,历经三四道弯才站在池亭雨他们所在的这条船上。
而整个海面,除了他们这一条亮着灯的船外,还有三所乌漆嘛黑的货船,全都以绳索勾连到一处,上面装的就是江行心心念念的生铁。
再度见到池亭雨,江行的态度就比上一次客气多了。他先正儿八百地跟容骥行了个礼,然后让亲兵端来酒,敬了这个太傅一杯,又转头敬完其他二人,才在宴席中落了座。
这次交易实际上就是走个流程,细节都已经商议好了,什么时候交款,什么时候结束,这两位交易的主事人根本不用人操心,自己就能一趟全办了。
容骥和池亭雨作为这场交易的见证人,只需要陪着大将军喝喝酒,扯两句犊子,时间一到就各回各家,待日后时机成熟,两方人再合起伙来“谋朝篡位”。
当然了,这个位能不能篡成功,还得看前路是否生变。
这次江行无意刁难两位流落他乡的可怜人,随便问了问小皇子的课业,又顺口夸池亭雨教得好,秦太傅是个怎样博学多才的人,将这一圈人都夸上天了,才让严慕拿出契据,挨个让在座之人过目。
严慕和饶景润常年行商,对于条款细则都是手到擒来,传到池亭雨手中的时候,他大致看了一眼,才发现江行这次要的生铁的确不在少数。
战乱之年生铁大部分运往边境,所需差不多就是这个数,而今边境铁器不足,但也断不需要如此之多,这些铁都够他们打一场规模不小的战役了。
池亭雨盯着契据上的数字,眉心紧蹙,不解地开口道:“将军是否认为近期边境不稳?”
江行将酒杯往桌上一撂,大笑道:“稳不稳自然不是老夫说得算,不过听闻前几日西边找回一个宫女所生的王子,是个激进好战的主。”
西域小国林立,谁都不能成日盯着谁,他们连换了王都不知道,更何况王底下的儿子?
江行既然有此一句,说明这场宫变十有八九要牵扯到边境。
本朝的宫闱内乱与边境之危比起来堪称小巫见大巫,那几个皇子再怎么闹,也不可能真让人把皇宫围了。
池亭雨将那契据转回到江行手上,拱起手,客气地说:“将军为国为民,实乃我朝大幸。”
江行摆摆手,意味深长地笑道:“出了事那叫为国为民,没出事呢?”
那不就成了谋反逼宫?
皇上不知道边境战况,朝廷里的大臣又多年享受国泰民安,早就忘了打仗是什么滋味。他们巴不得以和为贵,能谈的都谈,不能谈的也不要轻易动手。
像江行这样果决善战之人,在盛世就是阻碍民生的一把刀,平日里起不到作用,只会成为众人头顶悬而未决的阻碍。
要是真有人知道他在东海私购生铁,连累的恐怕不止江行全家,而是整个边境的驻防。
江行这是把老本都赊了,等着让十一殿下上他这条贼船呢。
“将军既为天下太平,千秋之功,我等岂敢怠慢。”
池亭雨缓缓扬起他不冷不热的笑容,向江行宣告,这船我们今天还上定了!
连太子这样前途大好的都时常要爬起来作死,像他们这种原本就战战兢兢求生存的人,赌一赌命途的可能性怎么了?
江行点点头,立即吩咐亲兵把酒倒上,大老远冲池亭雨举起杯子,高喊道:“好!今日我就当着诸位的面在此立誓,若天下既定,十一殿下有心登临圣位,我等必全力以赴,希望殿下日后记得老夫的功劳啊!”
六个人,于这遥遥无边的大海之上,蓬船之间,举杯互迎,商议着让每个人都可能掉脑袋的计划,如此持续到了第二日子时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