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破暗潮的池亭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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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公子正巧今日回家,站在门口听了一出鸡飞狗跳的大戏,尴尬地敲了敲门,在当事人心生羞愧前走进屋子,温和地说道:“二位这么有精神,想必今日的宴席也能拨冗参加。”
“宴席,什么玩意儿,一回来就吃席啊?”
饶景润右手还无意识地握着拳头,方向直指池亭雨那张拽得二五八万的脸。池亭雨半边脸上挂着冷笑,表情还没来得及收,正不阴不阳地对着严公子。
“之前那笔生意谈成了,人家想请我吃顿饭,知道你们是我的朋友,特意让我把你们带上。”
严慕不紧不慢地看了眼呆若木鸡的二人,笑道:“此人你们应该也认识。”
饶景润就算了,这货天南海北地交朋友,严慕认识的人他也差不多,但池亭雨就说不通了,池大人游历人间也就是近几个月的事,知道名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还有人记得他的脸不成?
“敢问严兄,做的是什么生意啊?”
池亭雨这话问得一点都不客气,甚至还隐隐带着敌意。饶景润的寒毛立马就竖起来了,蹙起眉,低声道:“亭雨,别这样……”
哪知严慕根本就不犯怵,他脸上的笑跟画上去的一样,比小姑娘的妆都牢固,卸都卸不下来,死死遮着底下那颗深浅不明的心。
“没什么特别的,一些海外来的生铁,只能做些派不上用场的小玩意儿。”
池亭雨一听这话就知道里面大有乾坤。
盐铁乃官家生意,不私自贩售,更不可能随意任人买卖。
近些年边境平稳,兵器开销不大,生铁开采后大部分归于民间,用量不多,价格低廉,但依旧受到官府的严格把控。每方开采出的铁都有专人计量入库,再分拨各地,由官家经营的铺子统一售卖。所获利润均统一上报州府,归总后返还朝廷。
而铁器在运送过程中难免出现损耗,尤以生铁为甚。这其中挤出来的油水,就归各地官员暗自侵吞,每年都能形成一笔不小的数目。
但归根究底,那部分赃款是上下都有数的事,只要不妨碍民生,不耽误打仗,那点钱就当作微不足道的过路费,给底下的狗总比给山贼野匪抢了好。
连狗都不够分的肉骨头,怎么可能允许外人染指?
此地东临港口,往外走便到瀛洲,期间需远渡重洋,这大海上能做的勾当,可比小门小户的山头要多得多。
池亭雨随意掸了把袍袖,笑着说:“公子说笑了,生铁这门生意一般人可做不得,不知东家是谁,我居然有幸认得?”
严慕垂下眼,轻声道:“镇远大将军,江行。”
池亭雨:“……”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大将军偷到自己家来了!
池亭雨怀疑自己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转眼瞥向浑身僵硬的饶景润,问道:“他说是谁?”
饶景润“哈哈”两声,不确定地说:“江……江行吧?”
池亭雨“嘶”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什么,又问道:“你见过他?”
“这个……偶然有过一面之缘,不太熟,我爹是文官,还是刑部的,跟兵部八竿子打不着,这事儿你得问别人。”
问别人,他有个屁别人能问。
池亭雨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了,没经历过事,连将军走私生铁这种小问题也大惊小怪。这有什么的,谁家里还没几个违禁物件呢?
可那是生铁啊!军队要生铁干什么,造反吗!
池亭雨整个头皮突突直跳,他有气无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腿还没捋直呢,又一屁股栽了下去。
“你……你们,他……”
他连话都不会说了,舌头上像是粘了个面团。池亭雨“呸呸”几声,扶着桌子,痛心疾首地斥道:“你们疯了吗,明目张胆地搞这东西,改明儿别人连圣旨都不用请,能就地诛你们九族!”
而严慕依旧云淡风轻地看着他,耳朵像是塞猪毛了,什么都没听见。
“太傅大人,您未曾身居兵部,有些事情可能不太了解。”
严慕走到池亭雨身边,亲自给他续了盏茶:
“官铁民用,那是圣上隆恩,百姓该千恩万谢。可军士不同,兵器供给不足,巡防亏损,训练无门,边境虽无大仗,但冲突不断,粮草已减,铁器难寻,难道将士们还能把自己种田的铁镐都拿出来,融了当剑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