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井离乡的小皇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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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看样子似与人发生过争执。村长的媳妇儿是个强势人,在村里仗着夫君的面子,谁都不放在眼里。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女人以这种模样现身人前,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村长什么都没说,但池亭雨心里明白,那些衙役自始至终没有寻到学堂,说明有人刻意隐瞒,抹去了容骥的行踪。
屋子里的气氛一直僵持着,没有人开口说话,他们共同保持着某种奇异的缄默,在漏洞出现前,盖住了那一丝裂痕。
“这样,您给我们几天时间,我再……我再想想办法。”
池亭雨最终成了打破沉默的第一人。他不敢看村长的眼睛,瞳孔直勾勾地盯着地面,好像能从凌乱的脚印中窥见当时的惨烈。
“池先生,您与那位哥儿……”
“我认识他。”
他打断了村长的话:
“我认识他,所以这件事责任在我。”
村长仿佛一瞬间老了好几岁,他看着池亭雨因愧疚低垂的眉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罢了,罢了。”
……
池亭雨从村长家出来时,夕阳已经隐去最后一片光晖,乌云从东边滚滚而来,漫过了天际闪烁的繁星。
容骥跟在池亭雨身后,慢慢向村西头的家走去。
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池亭雨,对方脸上那点疲色被他尽收眼底。
不知怎的,这位惯常不可一世的小皇子居然一反常态地走上前,轻描淡写地说道:
“别想了,明天我就离开村子,你依旧在这儿当你的教书先生,我自有去处。”
“去处,你有什么去处?”
池亭雨转头看他,那双眼似乎因为这句话鲜活了许多:
“您既是戴罪流放,必然不能回去投奔母家,而皇子们在这个年纪还没法出宫立府,您不认识宫外的人,还谈什么去处?”
小皇子听完他言辞凿凿的推断,一时间恼羞成怒:“我可以到我被流放的地方去,那儿的人总会顾忌身份给我个住处!”
池亭雨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他:“殿下,您在上头已经是个死人了,死人突然出现,会产生什么后果?”
容骥被这话憋得够呛,脸红脖子粗地瞪着他,那眼神像是要把人剜下一块肉来。
但归根究底,这话说得没错。
他虽然不知道这次派出来的刺客是哪方的人,但既然使得动衙门,说明他身死这个消息已经被传开了,朝廷再无顾忌,可以光明正大地派人搜寻。
至于搜不搜得到,管他呢,反正连学堂都没去,上面就默认他已经尸骨无存了。
娇矜的小皇子失去了“皇子”这一身份,也不过就是个任人宰割的哥儿。
池亭雨知道他已经明白了,他俯下身,朝容骥行了一礼:
“放心吧,既然我收养了您,就必不会让您死于非命!”
整条村路上看不见半条人影,大伙儿早早回了家,将晚霞与浓云留给了这对被世间抛弃的可怜人。
容骥默默注视着他。这个人远比他高大许多,但躬下身来的时候,又与他所差无几。
他本可以当一介乡野夫子,教那些小孩认《三字经》,然后这么年复一年,悠闲地老去。
却因为自己的到来,改变了对方的命途轨迹。
他图什么呢?图自己是个皇子,想有朝一日进得京城,将自己送上去当敲门砖?
容骥见过那么多的权与利,名与势,他早就不相信还有什么忠诚一说了。
池亭雨一直弯着腰,容骥不管他,他也不起来,好像偏要跟什么较着劲,直到小皇子拗不过他,亲自伸手来扶。
“既然先生已经下定决心,那希望您以后不要反悔。”
容骥深沉地说完这话,立即转身朝家中走去。
好像慢一点就要听到什么拒绝之辞似的。
池亭雨快步跟在他身后,唇角现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他趁小皇子不注意,大声地在后面喊:“当然,你可是我媳妇儿,还记得吗!”
小皇子的脸“唰”一下红了,他脚下的步子又快了些,飞也似的向前逃窜。
池亭雨眼睁睁看着他进了家门,当着自己的面,差点把门拍到脸上。
内心“图谋不轨”的池先生就这么被未来的媳妇关在了门外,他也不恼,就站在门前,好声好气地劝道:
“小媳妇儿,小殿下?给夫君开开门吧,夫君今晚收拾好行李,明天就带你私奔。”
小皇子几乎要被他气炸了。他隔着门板,对外面的人冷声道:
“我看您留在这儿的愿望强烈得很,不必非要勉强自己。”
池亭雨“嗤嗤”笑了几声,随即正色下来,温声道:
“殿下,我记得,您本来有一个兄弟,是吗?”
容骥微微一愣,态度顿时冷淡下来,几乎要把外面的人冻成冰块:
“你怎么知道?”
池亭雨拢起袖子,微微抬头望着夜空中的乌云,低声道:
“因为这件事,算得上一则轰动民间的坊内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