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年以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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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季同挂完电话,回到房间里。这是迟晏家的地下室,被改造成了一个游戏间和影音室。
迟晏家也就是这里待着比较舒服。
起码没那么阴森。
他走过去,推了推歪躺在沙发上打游戏的人,问他:“你真不去啊?”
迟晏把对面的角色打掉最后一层血皮,头都没抬:“她又没叫我,你自己陪她去呗。”
“也对,”贺季同摸着下巴顺杆往上爬,“微信也是先加的我,‘顺便’加了你。谁让我长得比你帅呢,真没办法。”
迟晏撇了撇嘴,懒得跟他争:“明天老实点啊,人还没成年呢,别总这么骚包。”
“废话,我还能真那么禽兽吗?再说了,明天她外婆也去。”
迟晏闻言终于回过头看他:“顾嘉年外婆也去?”
“嗯,所以才叫你陪我嘛。老人家腿脚不好,我这不是怕我一个人又要带孩子又要扶老人的,照顾不过来么。”
“反正陪嘉年妹妹去医院那次你不是已经破例出门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贺季同咕哝道,“……我还想抽空去打拳皇呢。”
迟晏安静了会儿,随即把另一个手柄扔给他:“这把你要是赢了,我就去。”
贺季同:“……”
“你干脆直接拒绝算了,怎么还顺带羞辱人呢?”
他这一晚上一把都没赢过。
“别废话,你就说你来不来吧?”
“……来。”
贺季同愤懑地坐下来,和他对打。
两分钟后,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狂喜道:“我居然赢了?我进步了还是你退步了?”
迟晏把手柄扔到一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脸上却完全没有输的人该有的懊恼:“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勉为其难陪你去一趟吧。”
贺季同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可等回过神来之后又觉得不对劲。
迟晏明显是在听到顾嘉年的外婆也去之后才改变了主意。
贺季同的笑容立马垮下来“……你不会是故意输给我的吧?”
他说着,脑袋飞快地转了转。
迟晏为什么这么照顾顾嘉年的外婆呢?
迟晏和他爷爷没有血缘关系。
迟爷爷单身了一辈子,人到中年才收养了迟晏的爸爸。
据说他年轻时曾经有过一个难忘的初恋,所以一直没有结婚。而上次顾嘉年说,她外婆和迟晏的爷爷是旧识。
几条线索串联起来,贺季同觉得自己仿佛发现了一个惊天大八卦,登时捂住了嘴,激动道:“难道嘉年妹妹的外婆就是你爷爷那个终生难忘的初恋?”
迟晏:“……”
他这个表哥从小学习不怎么样,但八卦起来比谁都精。
贺季同见迟晏没有反驳,确认了自己的猜想:“这么劲爆的吗?难怪你对嘉年妹妹这么好,让她在家里看书,还破天荒出门陪她去医院。”
迟晏没搭理他。
贺季同还处于兴奋中,绕到他身前:“跟我讲讲呗,他俩到底怎么好上的?你爷爷后来为什么被踹了啊?还是说是他辜负了她?”
“你有那个功夫八卦,还不如练练打游戏,菜到我赢你都觉得没劲。”
迟晏懒得再听他聒噪,站起身往楼上走。
贺季同喊了声:“你去哪?”
“去睡觉,明天不是要五点起么?”
迟晏皱着眉,匪夷所思地叹了口气:“五点……这个世界早晚要被小孩和老人掌控。”
第二天凌晨,天边仍泛着青白色。
顾嘉年扶着外婆站在葡萄架下,注视着橘黄色的车灯拨开清晨的迷雾,驶进小院。
等车子慢慢停稳,迟晏从车上下来,打开后座车门,扶着外婆坐进车里。
顾嘉年侧过头偷偷看他。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薄卫衣,没戴棒球帽,晨风扬起他凌乱的鬓发,露出清爽的额头。
这感觉竟然和那些照片中他十六七岁的模样有些像。
如果忽略眼里浓郁的倦懒。
顾嘉年想象不出贺季同是怎么说服他的,竟然能让他早上五点从床上爬起来,跟他们一起去赶早集。
外婆坐稳后,收起拐杖横放在脚下,和迟晏寒暄了一会儿。
两人聊完,迟晏又看向顾嘉年。
顾嘉年察觉到他的视线先是落在她脸上,而后一寸寸下移,最终落在她的帆布鞋上。
她僵硬地站直了身子,听到他问:“脚好了?”
顾嘉年点了点头:“嗯,前几天就拆线了。”
“行,”迟晏抬了抬眉,径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迈着长腿坐进去:“那你自己上车。”
原来是在考虑还要不要扶她。
顾嘉年愣了下,随后慢步绕过车尾从另一侧车门上车,心里却莫名有点懊悔。
她应该说还没好全的,毕竟伤口还有点痒。
下一秒,她又摇摇头,把这么可耻的想法赶走。
车子停在小镇入口的停车场。
凌晨的天空是寡淡的灰蓝色,街两旁的路灯还没有熄灭,可小镇交错的三条街道上却已经挤满了行人。
平时萧瑟的路面摆了各种各样的摊铺。
从地里刚采摘来的新鲜蔬果、自家做的粉干面条、各种文具、书本、新奇的玩具……
逛集市的人们走走停停,随着人群艰难地浮动着。
人多到让顾嘉年想起了北霖的地铁站和繁华商圈。
但这种感觉又十分不同,没有明码标价的橱窗,只有朴素亲切的叫卖。
贺季同从车上下来,两眼发光地看着路旁炊烟滚滚的烧烤摊:“这么热闹?”
他说着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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