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诳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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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名字。“她是谁?”
“一个山野郎中,自小跟着她爷爷四处行医。”
“我怎的不认识?”
“师姐又不去梨花林下静思,怎会认识?”
“不是凝华山人?”
“是济世江湖的好人。”
怀慈一边说,一边心跳狂乱,万幸今夜面前站着的不是师父,只是师姐,不然她是真的逃不过师父那双锐利的法眼。
怀善半信半疑,忍不住问道:“那她人呢?”
“走了。”怀慈回答。
怀善挑眉:“外间风雪这么大,一个小姑娘如何走得了夜路?”
怀慈回道:“她跟她爷爷只是路过,得知附近村落出事了,便急忙赶着去救人了。”
虽说怀慈说的也算是合情合理,可怀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师姐,你今晚是在审我么?”
“我是担心你被脏东西缠上了!”
“慈悲刹有菩萨庇佑,哪有脏东西敢进来啊!”
“……”
“走啦,回去歇着啦。”
“可是……”
“走!”
怀慈挽住师姐走至门边,拿起了纸伞,打开遮住彼此,悠悠远去。
灵光微闪,阿绛自灶头后面探出半个脑袋来。
怀慈从来不说谎的,今夜为了她说了这么多谎,心里一定很不舒服。阿绛心生愧意,她想,今后有两件大事要办——翻遍凝华山找爷爷与好好报答怀慈。
好不容易打发了师姐,怀慈终于可以来佛堂忏悔了。
她把殿门关上,往佛灯里添了些香油之后,便虔诚地跪在了蒲团之上,诚心忏悔。
“弟子怀慈今夜口出诳语,自知罪孽,愿诵经千遍,自省己身,望菩萨莫怪,原谅弟子一回。”说完,怀慈对着菩萨三拜之后,双手合十,诵起经文来。
忽然,左侧响起一个蒲团落地的声音。
怀慈惊忙睁眼一看,却见阿绛跪了下来。
“你……你不要命啦!”怀慈跳了起来,将阿绛护在怀中,“这里供奉着菩萨,你擅自进来,菩萨万一怪罪你怎么办?”
阿绛没想到怀慈竟会抱她这般紧,紧得她的心跳也有些许乱了。
“菩萨若是要怪罪我,早就怪罪我了。”阿绛解释道,“我知道你说了谎,心里不舒服,所以才想着来陪陪你。你……你先松开,我快喘不过气了。”
怀慈将信将疑,缓缓松开双臂,等了片刻,确信菩萨没有怪罪后,这才舒了一口气。
“你不该留在寺里的。”
“外面冷,先前还有爷爷陪我,如今只剩我一个人了。”
阿绛的声音低下,提到“爷爷”,她的声音又沙哑了。
怀慈生怕她又哭了,赶紧道:“我不该说那句。”她正欲回到蒲团上跪好,却被阿绛揪住了衣袖。
“诵经忏悔,菩萨能听见么?”
“师父说,能。”
“那你教我两句,我多念念,也许菩萨会把爷爷放了。”
“放了?”
怀慈还以为她的爷爷遭逢不测,没想到竟是被菩萨给囚了。
“嗯,菩萨说他做错了,所以囚了他当惩罚。”
“做错什么?”
这是阿绛一辈子想不明白的,她跟爷爷明明是行善,却成了干扰天道,无端遭了天罚。
怀慈看她没有回答,想到在柴房时她也问过类似的话,想来她也不知到底错在何处吧。
“不提这事,免得菩萨听见,又说我死不悔改。”阿绛已经没有爷爷了,可不能再给菩萨添堵,那样爷爷更回不来了。
说她错,她便认错,只要她诚心诚意,菩萨也会瞧见吧。
阿绛将怨愤埋入心底,跪在了蒲团之上,认真道:“怀慈,你念一句,我念一句。”
“好。”怀慈跪在了阿绛的身边,缓缓诵道:“观世音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阴空,度一切苦厄。”
阿绛在慈悲刹外久沐佛法通灵幻化成人,她听过许多人诵经,从未像今日这样心生波澜,觉得这经文格外悦耳。
她知道一切根源是因为这个念经人是怀慈。
怀慈念完一句,并没有听见阿绛跟上,看向她时,却在她眼底看见了别样的光泽,那光泽里只有一人,便是她,怀慈。
怀慈不懂此时的悸动是因为什么,阿绛也不懂她的心悦是因为什么。
灯影摇曳,昏黄的光影悄然灼红了两人的脸。
怀慈慌忙移开视线,低声问道:“还念么?”
阿绛也局促地垂下头去,比她还低声:“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