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六十三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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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勖徕嗤了一鼻,反问:“我一路点头哈腰地求着,他能不答应?”又说,“凌晖老贼明日便拟旨召家兄回京。”

    “能回来便好。”贺兰融松了口气沉沉道,“裴将军也该回京看看我们了。”

    一别六年如此之快,大嵘将倾,裴山恭却还一直驻守凉州。

    裴勖徕点头起身:“此地不宜久留,我该回了,改日再聚。”

    李印仪和贺兰融一同起身,目送裴勖徕出内室,二人站在一处都未说话。

    贺兰融侧首相望,眸光微闪,今日李印仪一袭荷边半袖襦裙,挽着十字髻略施粉黛,在他眼中明丽可人。

    他回过身站在她身前,伸手自然而然地为她理了理鬓发,扶好发簪,其实发髻得体没有一丝散乱,他只是习惯了这种近在咫尺的触及。

    弃握锋刀理云鬓,何尝不是此生最大的扶慰。

    李印仪抬头看向贺兰融,略歪脑袋忍不住冲他笑:“你这眼神,太过认真正经,与往常大有不同。”她的眉眼弯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如溪流上的小石桥。

    二人受父母之命成婚八载,从少年夫妻一路走来,已经消磨去各自身上的大多棱角,平添了几分对方身上的气息,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察觉自己越来越像对方,也越来越懂彼此。

    贺兰融目光还在她的脸上流连,双手握上她双手,更为认真地说:“我想辞官,陪你。”

    李印仪静静地看着他,眉眼依然带笑,她知道他舍不得的是什么:“你如今和辞官有何分别?你若辞了官日日盘踞在后宅,只会教人看了两眼生厌。”

    他的天地应当在疆场,初露锋芒的他却戛然而止,有那么多未达成的抱负在等着他,就此放弃,他永远不会甘心。

    他说的辞官,便是直接放弃全部,真正退居后宅。

    贺兰融唇角牵出一丝极其无奈的笑:“每回你都将我拒之门外,我有些受伤。”

    “那……”李印仪拖着长腔,意有所指道,“今晚,我只陪你。”

    贺兰融仰起头笑得更开了,闭眼吸气皱眉:“如此再好不过。”落眼看她,“那得赶紧去集市上买些新奇玩具,把家里那毛头小子哄高兴了先。”

    夫妻二人心照不宣地避开了辞官的事。

    “嗯。”李印仪握紧他的手,顺着往外走,“时间紧迫,买好新奇玩具我得赶紧先回李府,告诉父亲长公主无碍,即将出狱的消息。”

    二人如临大敌脚下一刻都未停歇,贺兰融道:“这消息,长公主归缴在我名下的十二名精锐一会儿也得告知。”

    一日新始,二人便开始盘算入夜的事,贺兰融的那个三岁的小儿子,夜里只缠李印仪,睡得也不安稳,等贺兰融下值,还得陪儿子遛一遛,闹一闹,让小人消耗体力玩得累一些才能睡的长久安稳一些。

    **

    廷尉大狱牢内,骆苕仰躺在软榻上了无生趣,视线一直在描摹牢房顶部的边框。

    她真的被关了半个月,并且没有申怡伺候在身侧。

    每日除了慕容余来大狱送饭食之外,只有陈御医准时前来为她的手腕换药,诊脉,熬药送药。

    她还有点崩溃,缘由是因她对面牢房里关着的是贺兰淳,这样的安排,不知是不是贺兰启臻为了安抚自己的小女贺兰淳有意为之。

    不曾想贺兰淳会如此聒噪,精力旺盛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

    在骆苕入狱的前三日,贺兰淳把震惊、惊喜、幽怨、诧异表现的淋漓尽致,在得不到骆苕的回应之后,渐渐也便消停了些,但依旧会扒着牢栏时不时提声朝休憩中的骆苕喊上几句。

    贺兰淳故意意图天地可鉴。

    骆苕也摸准了贺兰淳的作息时间,她的歇息时间跟贺兰淳的作息时间慢慢契合。

    陈御医正在为骆苕拆掉纱布,仔细查看伤口。

    贺兰淳扒着牢栏向这面探头探脑:“陈御医,你挪个身子让我瞧个仔细,看看会不会留疤。”

    陈御医已经习惯贺兰淳每日的热衷,低头收起卸下来的纱布说:“贺兰小娘子勿需挂怀,不会留疤。”

    “挂怀?”贺兰淳撇嘴摇头反问,“你看我像挂怀吗?”当觑见骆苕手臂上还泛着红痕的长长伤疤时又弯了弯唇角,“哟,还这么长,可惜了,若是横着划,这一刀筋脉皆断那才叫好看。”

    骆苕和陈御医都选择沉默,陈御医给骆苕上药搭完脉,说:“长公主殿下好生歇息,微臣去煎药。”

    “陈御医,长公主殿下失心疯未愈,又得了失语症不成,您得好好为长公主殿下治治。”贺兰淳不放过枯燥牢房里任何一个贬损机会。

    陈御医理着药箱,说话一丝不苟:“长公主殿下贵体康健,并无失语症。”

    “我瞧长公主殿下已有几日未开口。”贺兰淳道,“臣女这不是挂怀长公主殿下的贵体嘛,您再仔细瞧瞧,既然贵体康健,为何日日诊脉,皮外伤也无需日日诊脉。”

    骆苕突然看向陈御医,目光炎炎轻说:“陈御医,本宫想求你一件事。”

    陈御医手一颤看了骆苕一眼,忙避开目光:“微臣无能,只会行医治伤,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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