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金练鹊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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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无论太子妃、祈王妃,还是皇后,这些称呼都又沉重又遥远。没有人问过她的意愿。
“是的,”岑雪鸿垂眸,语气淡然听不出情绪,“若早知道我还有给人缝合伤口的这一天,当初在闺中学女红就该更认真些的。”
越翎笑了一下,又疼得不住抽气。
岑雪鸿并非学女红而是练字习剑的手,纵然针脚粗糙,动作却又快又稳。
腰侧和肩上都缝了几针,接着用刚刚裁下的干净衣裳给越翎一圈一圈地包好伤口。全部完成之后,越翎像刚刚从水里打捞出来一样,浑身冷汗淋漓。
“血已经止住了,这还不是最难办的。若是之后发起烧了,才真的要命。”岑雪鸿把房间里的血污简单收拾了,转身离开,“你就在这里休息,明日我去医馆给你买一副药。”
越翎疼得嘴唇麻木,缓了好一会儿,也说不出话。
看见岑雪鸿起身,越翎忽然伸手,扣住她雪白的一截手腕。
纵然他凭着过人的意志撑到现在,神志也已经有些恍惚。
她要走了……她去哪里?……
那些刺客会追踪到这里吗?……她会把我交给他们吗?……
眼皮一下比一下沉重,意识坠入越来越幽暗的深海。
在那漫漫无尽的深海之中,却有人像静静散着清曜辉光的明珠,驱散了黑暗。
岑雪鸿想挣脱他的手,可越翎握得很紧,她只好又坐了回去。
越翎蜷缩在榻上,呼吸杂乱,耳垂上挂着的孔雀翎也被汗打湿,黏在脸侧。他一手抱着他的弯刀,一手紧紧拽着岑雪鸿,不让她离开半步。
岑雪鸿想起自己小的时候,练剑累得发起高热,也是这样拽着母亲。
“好吧,我不走,”岑雪鸿轻声道,“我就在这里。”
……
越翎猛地睁开眼睛。
天光倾泻,透过院中层层叠叠的木铃花树,照在榻上。
越翎支起身体,有些难以置信,他竟在毫无知觉、最为脆弱的情况下沉睡一整夜,几乎是把自己的性命完全托付给了一个陌生人,这是从未有过的情状。
视线向下。
岑雪鸿和衣伏在塌边,昨夜的针线、沾染血污的碎布还凌乱地散落着一地,她似是寸步未移。
越翎:“……”
越翎终于发现自己还一直握着岑雪鸿的手腕,赶紧松开手。那一截细细的皓腕,已被箍出一圈青色的痕迹。
他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脑袋,咳了一声。
岑雪鸿迷迷糊糊道:“……啊……你醒了……”
在榻上趴了一夜,她浑身腰酸背痛,动的时候好像还能听见骨头喀啦作响。岑雪鸿忍住酸痛,伸手探了下越翎的额头。
“竟然没发烧?”她道。
何止没发烧,今天的越翎简直神采奕奕,除了唇色仍然淡些,根本看不出昨天受了那样的重伤。
相比之下,因没休息好而眼下青黑的岑雪鸿,才更像他们之中的伤患。
越翎心中赧然。
先是打不过她,这就罢了。依仗她把自己救回来,也还算说得过去。
可是,拉着她一整夜,这算什么?
他在分野的王公贵族之间摸爬滚打,王室与十二家贵族盘根错节,掌控着整个分野九成的财富与权力。
所有人只都为一个“利”字,熙熙攘攘,利聚而来,利尽而散。像越翎这样的人,只是古莩塔家深深后院中无数任由自生自灭的奴生子之一,不争不抢就活不下去,不偷不骗就活不下去。
他学会在残酷的丛林里撕咬弱者,讨好上位者。
流尽了多少血,才一步一步从无人问津的后院爬出来,匍匐在古莩塔家主的脚下,双手高举于顶,虔诚地接住从他指尖漏下的零星恩惠。
世间对越翎而言只是一